逐浪記終南山後
朱遠望目瞪口呆,做聲不得,大腦完全處於當機狀態。朱彪即喜且悲,師父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此次得蒙他肯正式收為弟子,日後自能隨侍他老人家左右。隻是如此一來,恐怕和家人自此難以相見了。故而悲喜之情溢於言表。此二人如何暫且不提。
且說雲齊當時正自歡喜,忽然眼前一暗,耳旁風聲大作。卻是那一心道人用攝法將之帶入空中。倉促之際,不由慌亂。不過心頭卻明明白白,則必然是師父用仙法帶自己回山。過得片刻,也就心情平複了。問道:“師父,這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騰雲駕霧吧?”一心道人笑道:“這哪裏算得上是騰雲,你現在肉體凡胎,重似泰山,若騰雲時,那個帶的動你?”
雲齊道:“原來如此。不過師父,徒兒家中尚有不少書籍物品,尚未處理。不知道能否請朱師兄代為收拾?”
一心道人微感不快,道:“你即拜我為師,還留戀那凡塵俗物嗎?”
雲齊連忙解釋道:“並非俗物,都是些佛,道的書籍。還有一把劍。”
一心道人點頭道:“難得你如此好學,不過那些東西不能久存。在我那裏是用不著的。你還會劍術嗎?”
雲齊不好意思的說道:“隻是照書上學了些太極拳劍。”
一心道人問道:“是哪門的太極拳?”
雲齊道:“武當太極十三式。”
一心道人喜道:“原來是張真人的武學,現在在世間流傳很廣嗎?”
雲齊道:“太極拳派現在可以說是中華第一大派。學練的人非常廣。”
“哦,可是近幾十年來修真界並沒有什麼太極門的人物啊。難道我幾十年不曾下山,變得孤陋寡聞了。”一心略感意外。
雲齊道:“練太極拳好像多半是強身健體,用於武功的都屬於鳳毛麟角。難道太極拳也是修真法門?”
一心道人答道:“張真人得道成仙已經數百年,他首創的太極拳法豈是健身、武技那麼簡單的。當年我初入道門,可以說全靠張真人點化引路。”
雲齊聽得暗自乍舌,想到:“乖乖,師父居然和張三豐見過麵。那不是起碼都是元朝人?”
雲齊問道:“那師父是明朝人?”一心失笑道:“胡說八道,為師是民國五年出生的。”
民國十五年,雲齊默默推算,那不是1916年?那師父也是將近百歲的人了。那師父怎麼會遇見張三豐的?將疑問向師父提出,誰知道一心隻是淡淡地說到:“仙人要到雖然不能隨便來到凡間,可也不是一定不能來的。隻不過世間凡人大多愚昧,縱然見到也隻是相逢不相識罷了。”說罷,似乎想起往事,神情黯然。雲齊也不好再問。隻是向道之念又堅定了一層。
二人一路談笑,一心道人學識淵博,遊曆廣闊,令雲齊敬服之至。而雲齊時不時插上幾句,也往往說到點子,提的問題無一不是一心道人平生得意之處。待到了地頭,他師徒二人竟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時當三月,齊雲來處地處南疆昆明,早已是春暖花開之時,隻是早晚有些涼意。而終南山卻仍然白雪皚皚,寒風凜冽。先在一心道人真氣護持下尚不覺著如何,停下腳步,一心道人收了法術,齊雲頓時打了個冷噤,不由得一哆嗦。一心道人見了也不說話。二人在在山崖之上,一心道人目光遠眺。道:“雲兒,你看此處風景如何?”
齊雲雖然越來越冷,不過他情知師父在磨煉自己,要看看自己意誌如何。他性情倔強,強撐著不露聲色,也學師父一般遠眺。
但見此山山峻拔秀麗,如錦繡畫屏,雖白雪覆蓋之下,各種鬆,柏,梅樹在雪中傲然挺立。本來如此寒風積雪之處,應當是一片肅殺冰冷。可這裏卻處處透出生機點點。不由令人心馳神往,雲齊開口道:“此處風景絕妙,我。。。。。。從未。。。。。。。見過。”他本來強提一口氣抗衡風雪寒意,誰知開口說話之時,一口冷風灌入口中,不由得連說話都斷斷續續。一心道人暗自好笑,道:“此處正是我洞門入口。隨我來。”說罷縱身跳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