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神之焚城02(1 / 1)

第一卷 第1章霍城酒吧(1)

【我在漆黑陰鬱夜裏,遇見你明亮眼睛,烈火一般照亮前路,撥開重重迷霧,望見漫天辰星。】

BGM——JD&TOP《HighHigh》

霍城緊靠連霍高速,臨近旅行聖地伊犁,驅車不遠就到賽裏木湖邊,是很好的中轉落腳點,一年到頭,無論是旺季淡季,從不缺少遊客的身影,當地住戶都把房子起成了賓館、餐廳或風俗店,商業氣息濃厚異常,路旁停滿了各色大型越野,堅實的車輪上沾滿來自全國各地的泥濘,打眼望去,漂泊和野性是這座城市最驕傲的注腳。

我們所在之處位於一條窄窄巷道盡頭,是一幢外觀別致的三層樓房,頂上掛下兩串老舊紅燈籠,每個燈上有個墨筆的纂字,合起來是“酒傾軟榻、隨遇而安”,裝潢很硬派,乍一看像是黑社會的堂口,一樓是酒吧,整個霍城最火的酒吧,背景牆上繪著巨副活色生香的裸女圖,對麵是前蘇聯征兵招貼畫,穿得嚴嚴實實的典型蘇聯式婦人手舉血紅宣言,渾身上下寫著正義無邊,與對麵香豔的裸女對比強烈,孰明孰暗,孰是孰非,一眼看個分明。駐唱歌手聲嘶力竭,扯著嗓子高唱愛恨和生活,夜夜笙歌,二樓、三樓是家庭旅館,吵是吵了點,不過來這裏的人,能有幾個是安靜的性子?半夜大都會下去喝個酒,交個友,唱個歌,起個哄,大家夥兒一起吵,吵到天明吵不休。

我們的房間在頂層,312和315房號,頂層視野很好,光照也足,圍欄一圈種滿了各色花草,開的分外熱鬧喜慶,上麵還起了個宮廷氣息濃厚的琉璃頂,沒事時搬個青竹藤椅,泡杯苦丁荊茶,吹著徐徐涼風,閑看古城風物與過往遊人,分外安詳愜意。

旅館老板和酒吧老板不是同一個,旅館老板是維族人,漢話不精,大約隻會說“您好”“再見”“抱歉”“謝謝惠顧”和“歡迎下次光臨”。人是挺不錯,濃眉大眼很是熱情,可惜維族人的名字實在很長,嘰裏咕嚕一大串,隻記得他的名字末尾有個熱字,大家就叫他熱叔或者熱老板。

酒吧老板是漢人,很年輕,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常年在路上跑的人,眼神像湖一般深邃,眉間帶著風霜,全身上下寫滿了故事,像是曆經漂泊之後,終於決定不做天涯浪客,想尋個地方安身立命,便盤下這座小樓,樓上的旅館還是交給原來的樓主人打理,自己經營樓下的酒吧,以酒相會,結交天南海北的朋友。他可以用全國各地的方言土話和全國各地的人自如的聊天,誰見了他都像是見了少時在同一條街上長大的某個鄰居。

某個……青澀回憶裏讓女孩子情竇初開的帥氣鄰居。

真的是帥得別有一番風味,雅痞氣息中不失沉穩,來這家酒吧的姑娘,十有八九是為了來跟他說上幾句話,盡其所能地打扮得花枝招展,求得他一眼流連。

這晚,吧台最左邊的角落,當我敏銳的感覺到一陣強烈敵意時,瞬間神經緊繃,以為是追兵到了,想要尋機抽身而逃時,一轉身,正對上酒吧老板遞來的一杯海藍色瑪格麗特,以及各個年齡段少女少婦熱烈又怨恨的目光。

沒來得及拒絕,他扯來一張高腳旋凳,熟絡的跟我並排坐在櫃台邊,伸手把我的椅子轉了半個個兒,正對著他微笑的臉,舊友一般開口就問:“從西藏過來?”

我用力拗著桌角把椅子轉開,試圖盡快終結對話,糙糙回答:“不是。”

老板不依不饒,又把椅子轉回去,力氣大得很:“可你身上有雪山的味道。”

我搖頭,努力拗著桌角:“你聞錯了,沒有。”

他不再拗我的椅子,也麵對著櫃台,慢條斯理開始轉杯裏的酒:“雪山的雪,有淡淡的腥味,就像……血一樣。”

他說的隨意,我聽得心驚,慌亂中抬頭,對上一雙充滿探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