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就慘了。沈道掏出一根繩子，看上去很耐用。他其實是先讓我伸出左手腕的，在他掏出繩子後我就後悔了。他在我手腕上係了一種很奇怪的扣，我見都沒見過，然後又在他腰上係上，說是怕我走丟了。我一點被關心的感覺都沒有，隻覺得自己像條狗。
我們呆在垃圾桶旁，我在啃甘蔗。沈道見到一個人的背影後馬上就跑，可惜他既係著我，傷又沒好，剛跑兩步就倒了。他罵該死。這時候沈德走過來，說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大哥，為什麼大哥不回家去。沈道說我們今天才到，還問我是不是。我趕緊使勁啃甘蔗。沈德歎氣，說以前他們一家人都會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大哥已經連續四年沒和大家一起吃了，而且今年沈經又不在，為什麼大哥不跟陳閣嶼求情，把三弟放出來。沈道說沈經不是他弟，犯了錯的人在他眼裏都一樣，沈經每天連一分鍾的放風時間都沒有，還想假釋，做夢去吧，放心，明年除夕他就能跟你們沈家人一起團聚了。沈德聽到"你們沈家人"，說不明白。沈道不想讓他知道水番非的事，也料到沈老頭沒說，便說隻是口誤。
讓人不太明白的是，沈德見到沈道好像很高興，他不是一直以為沈道要跟他爭家產嗎。他說過兩天他要與他的朋友們去海濱城市度假，那裏有一家服務很周到，風景又很美的客棧，問沈道去不去。沈道要先聽聽價錢。沈德說因為是春天，大家都喜歡踏青，所以如果要住上那家好客棧的話，價錢會比平時多些，不過還好，每天住宿八兩銀子；店裏有剛撈上來的海鮮，雖然沈道吃素，但那裏隻供應海鮮，每天三餐，加起來大概每人隻要十兩；還有，那裏有一家很有名的酒館，每壺酒也隻要五六兩；至於玩方麵，可以租船去附近的小島野餐，也可以親自捕魚，一條船隻需二兩一天。
聽完這些，沈道冷笑兩聲，說他自己是山豬吃不來細糠，還是算了。其實沈道是很會享受生活的人，隻是不會享受奢侈生活。他給沈德算了一筆賬。目前，我們中華帝國，農民占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好吧，就算六十。他們每家每戶的年收入平均在十兩左右，注意，是一家人，一家就算三口吧，這是最低數。那麼，每人每天的花費是多少呢，容我細算，大概是......零點零一兩。你們，每人每天的花費是二十五兩，想知道是你們同類的多少倍嗎，算去吧。
沈德在地上算的時候，沈道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憂心忡忡，很不滿這個世道。他說那些有錢者、有權者，什麼活也不幹，卻比那些辛勤幹活的人過得舒服。在烏托邦，隻有極少數極少數的可免除勞動，他們以勞動為榮，他們也享受生活，但不是奢侈。所以，他們每天工作隻要六小時，日子就會富裕，還常常捐物資給其他貧窮國家。如果我們國家的人能少閑散著，也會這樣。
這種想法使我想到了閣嶼在墓室裏說的經濟分配不均。如此說來，富者不該瞧不起窮者，反應該感謝他們，如不是他們，富者也不能成其為富者。就像以前我說司馬弘水應該感謝我，是我顯示出了她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