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飛墨最近的感覺猶如整個人架在火上烤,被烤的一麵燙得要命,而沒有被烤到的一麵又冰得要死,隻有每次提筆寫信給白藍或者接到她的泛著花香的信紙才會整個人暖洋洋的如浴春風。
改革猶如商鞅變法,其艱難並非一紙公文一朝一夕就能成功,期間的各種紛爭糾葛或者是政令不通造成下屬的誤讀而導致的大大小小的問題總能讓人焦頭爛額。偏偏風雲集團之大,所涉及到的行業之多,其從業人員之雜,更讓這變革愈加艱難。
最終他趕走了一批屍位素餐的老頭子,許其高額養老退休金,大刀闊斧的裁員,再發文提拔新人,為這龐大的集團注入新鮮血液,這其中的枝枝節節讓他晚間很難睡著,今天吃早餐的時候,眼尖的雲辰居然在他的發間發現了一根銀色的白發,可憐他才二十三歲啊。還好,改革了這麼多地方,早讓他摸索出一套十分詳盡的對付各類職員的方法,餘下的這些企業就可以直接套用了,以前要費盡手段才能搞定的人,現在一個眼神外加兩句切中要害的話就能讓對方知難而退,乖乖的在他所給出的幾條路中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條回家去也。
他目前唯一的娛樂就是在夜間拆開一封封白藍的信,閱讀她的故事以及她對他們的關心,是的,他們,而不是他。白藍盡管可以與雲辰自由聯係,但不知為什麼,她每次寫信,總會連著雲辰一起問候,一起關心。不過他總是能自動省略,直接將這一切看成是專門給予自己的關照,這算不算掩耳盜鈴?
拿著一壺酒站在窗外的雲辰借著半開的門看到那在裏麵不時偷笑的戰飛墨,他很慶幸自己當初雖然對白藍有好感,可是眼見大哥喜歡她,兄弟間怎能閱牆?隻好忍痛割愛,將對白藍的喜愛轉成對妹子一樣的喜歡,反正他在這世間孤單一個人,再無其它親人。
他一仰膽子將手中的酒一口喝盡,以最快的速度化成原身快速的遊向天空中的那一輪圓月,今夜他心情實在不好,這是他化龍之後第一次如此鬱悶。也是他這幾千年龍生以來的第二次心情不好,上一次還是在蛋裏麵的時候,從他一千兩百歲一直鬱悶到三千歲,後來他睡著了之後才忘記了。他至今還記得他娘青天月說過的話:“辰兒,你是我們龍族的希望,這次世間最大的災難,我們世上最強大的一族不站出來頂天的話,恐怕大家都活不了。辰兒,娘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一但平息了這場災難之後,我會來接你回來,盡快孵化你出來的。”隔著蛋殼他還記得他娘說完這話有半天沒吱聲,最後卻隻是拍了拍他的蛋殼然後就帶著他來到了人間,然後他一個人被孤零零的放在那個洞裏幾千年,期間有七個人發現這是龍蛋都想將他孵化,可是誰也沒那個能力,直到他遇到了戰飛墨。
現在跟著大哥到處處理人世的事情,也學到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大哥對自己也很好,勝似親兄弟,連義父也對自己十分親切。可是娘呢,爹呢,我的其它親人呢?他在人世間這些日子借著風雲集團的力量調閱了大量的典籍,所有的記錄都顯示上古雲龍一族在那次仙魔大戰過後全數銷聲匿跡,了無蹤影,似乎就這麼平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他不相信,龍這種如此強大的種族,怎麼可能在其它四界都能存活並持續到現在的情況下,而龍卻就此消失在了世間。他一顆心苦悶到極點,隻能打開超級碗裏她娘存儲的各種龍族的影像來填充那一種遺世獨立的空虛與寂寞。
雲辰煩躁的在雲裏翻騰,九隻龍爪將雲海攪得一團糊塗,還不住的發出怒吼,龍的咆哮讓雲裏閃電猶如一層電網,不停的在天際閃現,天空中的雲被他的怒氣所染,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厚重,可另一邊天際那一輪碩大的圓月還掛在空中,嫦娥家的玉兔甚至十分好奇的趴在她家大門口看著這奇怪的一幕。這種景象讓人間這些聽到山崩地裂一般的冬季鳴雷以及那手臂粗四處亂閃的閃電的人們嚇得抱在一起顫抖,所謂天生異象,必有大事發生,大家猶如貓爪前的老鼠一樣抖成一團,仰道向天,共同迎接那未知的災難。
可這一切雲辰全然不知,他隻顧著發瀉他心裏的不滿和對家人的掛記和思慕,並不知道龍的怒氣會對天象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可是這一切被南天門上值守的四大天王看在眼裏,驚在心裏,趕緊派了增廣天王速去稟明仙帝。
“什麼,你說那上次成龍的上古雲龍王在天上發怒?”
“是啊,陛下。他最開始隻是很煩悶的扯雲,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始狂暴的怒吼,恨不能將天扯破一般,他幾百米長的身體因為憤怒都快要打結了。”增廣天王也是頭一次見著這樣狂暴的龍,在他的記憶中,雲龍一族十分的優雅,氣度高貴容華,有一種特別的高人一等的感覺,作為這世間最古老的一族,他們無遺是優越的。可是這頭沒娘的孩子明顯不知道怎麼樣來表達這種優越性,眼下他的憤怒已經快要將底下的老百姓嚇得心碎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