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梅的最後一句話,破陣樂一直覺得他聽錯了,或者她什麼都沒說,那根本就是火焰灼燒出來的幻覺。但是今天,玫瑰梅真的回來了,他才意識到她是認真的。她是認認真真,來送死的。
破陣樂躍下房梁,虛幻的手指輕輕鬆鬆突破了玫瑰梅的防禦,抓住了她頭上的魔角。玫瑰梅掄到一半的狼牙棒僵在空中。她現在的痛感……怎麼回事?被握住的魔角牽動了整個頭骨,就好像要把整副骨架從血肉中剝離,生生抽出來一樣!
“告訴我,青玉案在哪!”破陣樂厲聲逼問。狼牙棒抖動著,燃燒著怒氣,在玫瑰梅的劇痛抓握下下生出道道裂縫。
“你不說?你不說是嗎?我自然有辦法找到她!你別忘了,青玉案是玉兔精,她的妖根隻是被靈氣之線縫住了而已……那靈氣之線是天地之間至純至淨之物,沾染到魔族的瘴氣就會腐敗潰爛!哈哈……現在那隻可愛的玉兔,隻怕已經現出原形了吧!”
破陣樂鬆開了手。他知道,現在玫瑰梅已經沒有任何反擊之力。身體裏有無數個破碎的自己掙紮著歸為一體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破陣樂在玫瑰梅背上輕輕一推。她筆直得倒了下去。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像燃燒過後的灰燼。
“來人,把她投入毒牢!”
“是。稟報大人,那個現出妖形的女子已經被我們擒獲。”
“很好,把她投入……把她送到我房裏吧。”
“是!”
於是,最為麻煩的小妹已經解決掉,那個傳說中美得不像話的玉兔精也已經掌握在手。三戰三捷,六公子這幫人真是比五年前還要不堪一擊呢。
破陣樂是個習慣勝利的人。對他來說,不巧的是,被殺死也是一種勝利,因為他會變得更強大。俘獲青玉案這種事情,他自然隻交給手下人去做。盡管他很想看看,那個美得像天仙的女子,她初雪般潔白的肌膚被鮮血刺繡上亮麗的花朵,她露水般清澈的眸子被恐懼渾濁成祭祀的舞蹈,那該是多麼美妙。
看來五年前的欲擒故縱,確實將獵物養得肥美了不少。魔尊大人高見,這次的計劃他也已經交代……隻要能達成最後的目的,具體行事一概不問。
這是破陣樂第一次因為勝利而感到興奮。因為這次的戰利品,是他戰鬥史上獨一無二的。從前沒有過,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破陣樂推開房門,沒有任何偽裝得徑直走到床前,掀開帳子。淩亂的鮮紅錦被中癟癟的,隻在床角鼓起了一團。破陣樂微笑著把手伸進去,很快摸到了溫暖柔茸的毛皮,和那小毛團驚悚的戰栗。
真可愛的。小兔子。
破陣樂沒有逗它玩的耐性,很快掀開錦被,讓那團雪白暴露在自己灼熱的眼神之下。她的害怕,她的憤怒,她內心的哭泣,都是那麼的可愛。
破陣樂走到矮櫃前,取了藥瓶,拔了瓶塞,倒了一顆紅色的小丸藥在手心裏。他拇指和食指捏了藥丸,坐在床上。小兔子依然縮在床角,直到捏著藥丸的手指湊到了它唇邊,它方才發出了憤怒的聲音,卻無法阻止無禮的手指撬開嘴,苦味的藥碗滑進了喉嚨。
“咽下去!”破陣樂的手指被小兔子咬破,這點疼痛隻會讓他更加瘋狂。他沾滿鮮血的手指慢慢退出來,等待著……
等待著,可愛的小白兔褪去雪團似的毛皮,露出羊脂白玉的身體;等待著,晶紅色燃燒著仇恨的眼睛,褪為深夜般的湛黑;等待著,綿滑如絲的長發給她可愛的身體披上含蓄的外衣,她冰肌玉骨的雙臂緊緊抱在胸前。完全暴露自己身體的她不再隻有憤怒,還有害怕。
“青玉案姑娘。”破陣樂笑道,“要生擒你這等貞烈女子還真是不容易啊。我可得好好嘉獎我的手下一番。”
青玉案不說話。如果她的眼神可以殺人,破陣樂早被千刀萬剮了。破陣樂淡淡道:“你別想著咬舌自盡。之前發生那些事,你都還不知道吧。一一告訴你無妨。武陵春和南黎辰中了我的計策,中毒入獄;玫瑰梅也被我抓住。他們現在都還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如果,你敢死在我床上的話……”
破陣樂慢慢俯下身去,握住她雙手手腕,狠狠將她護在胸前的雙臂打開,將她胸口的風光恥辱得暴露在他炙熱的目光之下:“如果,你敢死在我床上的話,他們三個,就是你的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