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肝膽病證醫話(十)(2 / 3)

所以取麻黃附子甘草湯者,意在扶陽以祛微邪,補散兼施。慮其“高巔之上,惟風可及”,故佐以槁本、蔓荊子等風藥以上行之,並可助麻黃祛風寒而止痛,俾藥病相合耳。

6日後再診,患者服上方2劑、頭痛漸輕,又自服2劑,已頭痛大減,麵腫已輕,病已有向愈之象。然頭麵仍未見微汗出,仍當汗解,方以葛根湯加附子2劑,意取輕可去實,參以扶陽。

3日後又診之,患者言近日未見病發,唯視物久而頭脹不舒,切之脈緩,證屬外邪已解、正氣待複之候。繼投八珍湯加葛根、羌活3劑,以善其後,患者遂愈。

按此疾診為太少兩感者,其據有三:一者,風寒客於太陽經,太陽主表,其脈當浮。今反見脈沉緩,沉主病在裏,緩主虛,是知為少陰裏虛。二者,《傷寒論》雲:“太陽病欲解時,從巳至未上。”該患者頭痛發作時間恰好在“太陽乘王”之時。是知病在太陽。三者,病人頭痛部位屬太陽經脈循行之所,結合發作時間及脈象,當屬太少兩感之頭痛無疑。其頭痛之因,乃已虛之正氣,得天陽之助,與邪奮爭故耳。

既為太少兩感,當投麻黃附子細辛湯為宜。然此病纏綿日久,正氣未複,邪氣已微,恐細辛之性急升浮太過而傷正,故投以麻黃附子甘草湯,以甘草之緩,微發其汗,佐麻黃之辛甘發散,助附子溫經扶陽,則奏邪祛病愈之效。

偏頭痛治驗孫秉桓

李某是吾老師之兄,平素經常頭痛。今突然頭痛欲裂,頻繁發作已數日之久。曾用針灸、理療、電療,服過中西鎮靜、止痛藥,均未見效。老師問我何方可治?餘曰:“吾有一同事贈給祖傳秘方,可試之。”於是便處方如下:紫丹參15g、杭白芍30g、生牡蠣30g、生甘草15g,兩劑。囑其帶回家水煎服,服後效果明顯。其兄從鄉來城約餘出診,患者曰:“自服先生兩劑藥後,頭痛明顯減輕,痛有定時,請先生評脈詳診。”

望其形體健,觀其麵色赤,頭汗出,頭角及頸靜脈努張,呼吸氣粗,舌紅苔黃,脈弦而澀。其頭痛部位在頭兩側顳部及太陽穴處,疼痛如刀割錐刺,有撞牆之勢,苦難言,痛後尤如常人,飲食、二便均屬正常。餘曰:“此乃少陽經氣滯血瘀頭痛”。藥已對症,效不更方,再進兩劑,稍加防風、荊芥各5g。隨訪至今未再發作。此後如遇此種頭痛之證,隨證加減,每都奏效。特作介紹,供同道參考。

頭痛證是臨床常見之病,病人所苦,有目共睹,吾根據《素問》關於“痛隨寒去”,“通則痛止”的治則,常收到滿意效果。此證乃屬少陽經氣滯血瘀,久痛入絡,又感外邪,膽失疏泄所致。脈弦而澀,舌紅苔黃,是肝膽之火熱之邪,與外邪風寒相搏,脈絡鬱滯,血運不暢,經久失治而成痼疾。

方中丹參入心、肝經,有活血止痛兼化瘀、安神寧心的作用;白芍入肝經,柔肝斂陰和脾止痛,使肝膽之火得降;生牡蠣入肝腎,有潛陽斂陰,止汗軟堅的作用;生甘草則調和諸藥,且用量又大。則肝陽得平,濁陰得降,脈道通利,外邪得除,故而告愈。

厥陰頭痛治驗鄭潤身

厥陰頭痛是肝胃虛寒,濁陰上逆的病變。筆者在臨診時曾遇一老婦,年近花甲,10年前因外感患發作性頭暈、頭頂痛,同時伴有幹嘔,吐涎沫,甚或吐出膽汁樣物。每次發作常須臥床休息,短則二三天,長則1周,始能恢複,常伴見食欲不振及失眠。初起數月一發,後逐漸增多。半年來,每月發作三四次。近月來病情加劇,頭痛連腦,頭暈,目眩,食不下咽,不能起床。初用止痛藥有效,近月來服止痛藥少效。病魔纏身,痛苦萬分,經病友介紹她前來我處接受中醫治療。觀其麵色蒼白,苦悶病容,形體肥胖,舌質淡白,苔薄白,脈弦細。確診為噘陰頭痛,治以暖肝溫胃,降逆止嘔。方用吳茱萸湯。餘以常規劑量,囑患者帶藥3劑,每日1劑,令其盡劑複診。

閑時餘細思之,厥陰頭痛一證,出自《傷寒論》第337條:“幹嘔,吐涎沫,頭痛者,吳茱萸湯主之。”本病在厥陰,見有頭頂痛連腦,嘔吐涎沫,頭暈目眩,舌淡白,脈弦細。證實為厥陰頭痛,吳茱萸湯是必投之藥。方中的吳茱萸暖肝溫胃,配生薑以宣散寒邪,降逆止嘔;人參、大棗補虛和中;加槁本解表散寒、祛風止痛,為厥陰肝經的引經藥,可引諸藥直達病所。諸藥相合,為治肝寒頭痛的有效良劑。此證應與單純痰濕頭痛的半夏天麻白術湯證相區別。因症狀相近,都突出一個“痰”字,但治療方劑各異,臨證時必須細心辨之。

3日後,患者前來複診,餘觀其苦悶病容已消,病情大有好轉。診其脈象同前,知藥已中病,效不更方。餘以前方囑病人帶藥2劑而歸,令其盡劑複診。

2日後,患者複診,說:“服藥5劑,頭頂痛、幹嘔、吐涎沫盡除。”十幾年的痼疾已除,患者高興萬分。唯經常嘔吐已傷胃氣,食後腹脹,當調補脾胃,乃化裁六君子湯合四消丸:人參、白術、茯苓、甘草、木香、砂仁、雞內金、焦山楂、焦神曲、焦麥芽,以善其後。經調治3周,患者諸症悉除。

濕濁頭痛重用澤瀉苗思溫

引起頭痛的原因甚多。由濕濁所致者,分外感、內傷二類,其證候表現皆有頭痛如裹或頭痛昏蒙,或頭沉重痛之特點。

外感濕濁頭痛者往往與風合邪,稱風濕頭痛,以羌活勝濕湯為主方可奏功。內傷濕濁頭痛係肺、脾陽氣不運,濕濁內停,經絡阻塞,清陽被遏,以二陳湯做基礎方治者為多。

筆者多年來經臨床詳細辨證,並以“腎主骨”、“骨生髓”“髓通於腦”、“腦為髓之海”理論為指導,發現濕濁頭痛與腎陽失司、津液輸布和排瀉失常、濕濁內停於腎有關,腎失生髓充腦的功能,故有耳鳴、腰脊項重、頭腦重痛。

治療本證,筆者常重用澤瀉20~60g。還需根據辨證配合其他方藥,如腎氣虛加黨參、黃芪;腎陽虛加二仙湯;伴腰痛者佐川續斷、桑寄生;並可結合仲景的澤瀉湯、五苓散等湯證酌情配用。病情輕者3日服2劑;病重者1日1劑,水煎服。

若在治療過程中,頭痛減輕或消除後,反而出現頭目眩暈,則為瀉之太過,清陽不升,或腎陰虧耗所致。當配補腎之藥,或予停藥。

據近代研究,澤瀉有降低血壓及血中膽固醇的作用,並有顯著利尿的效果。經臨床觀察,對高血壓病、高脂血症而按中醫辨證分型屬於濕濁頭痛者,可用澤瀉加味治療。此外,對腦積水、腦水腫等亦有一定效果。

血瘀頭痛治驗張克俊

筆者所記血瘀頭痛,係指“蛛網膜下腔出血”而言,通過腰椎穿刺及臨床檢查,確診無疑,且經西藥治療一段無效並請中醫會診病人。中醫學對頭痛的認識,要視病人的頭痛性質、部位、時間及其脈證,辨別頭痛之由,分清虛實,加以施治,有瘀者必祛其瘀,瘀去痛止,此為正治。

十幾年前,餘在某西醫院工作,時逢“五一”節 過後3天,內科邀餘給一腎炎患者會診,走在走廊,即聽某患者高聲喊叫,呻吟不已,則望之,見一伴護者抱按該患者,製止其以頭撞牆,可謂痛不欲生。家屬見餘至,非求餘診治不可,在所轄醫生同意下,刻診所見:患者病發半月有餘,病始頭部麻木,隨之劇烈頭痛,惡心嘔吐,經腰椎穿刺及臨床檢查,診斷為“蛛網膜下腔出血”,住院期間曾給甘露醇、非那根、氯丙嗪及止血藥等治療,患者頭痛毫無緩解,五月一日靜脈點滴甘露醇後,病人自覺頭痛加劇,其痛如裂,若似錐刺,兩太陽穴部位疼痛尤甚,表情痛苦,煩躁不安,食少納呆,舌質紅、苔白膩,脈沉弦而澀,餘診為血瘀頭痛,貿然用活血化瘀,逆止血之法而治之,投下方兩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