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肝膽病證醫話(十四)(2 / 3)

補陽還五湯在應用之時尚須注意,切勿妄加黏膩滋補之品如熟地黃、山茱萸、枸杞子等。因本方著力於益氣,輔佐以活血。二者合用,裨使大氣斡旋,絡脈通達,氣血得以運轉,筋脈得以濡養。若妄加滋膩收澀之品於方中,勢必阻撓黃芪一往直前之力,使經絡膠滯,有弊無利。即使病幸獲效,亦恐難盡善其功。若患者脈虛體弱,非補而不為功者,則可另立一滋補之方,或與本方早晚交替服之,或隔日服之,不但兩不相礙,且相得益彰。

偏癱疼痛芻議王福全

中風偏癱,方書論證不遂者多,言其兼疼痛者殊少。然於臨證中癱而痛者,卻屢見不鮮。無論中經中絡、中髒中腑,所見半身不遂患者,初無知覺,肌膚麻木,欠溫,腫脹,甚則枯萎不收或拘急強直。若不及時治之,則大有痿廢終身之慮。然而,一但知覺稍事恢複,令患者自行活動或他人相助鍛煉,即感偏枯之側抬舉屈伸、轉動而痛不堪忍,尤以肩、肘、腕、指諸關節 為甚。因其疼痛而廢活動,輒影響癱肢之康複。

偏癱之病,多繼於中風之後,鹹知經脈已失其養,氣血方盈,正氣不守,營衛失固,邪氣極易獨犯其間。故風寒濕邪,乘虛侵襲經絡阻遏陽氣運行,寒凝血瘀,以致經脈不通,“不通則痛”,故致偏癱之痛作矣。吾臨床診治此證,對尚無陰虛陽亢征象者,多用小續命湯加減頗驗。唯血虛者加當歸、熟地黃、何首烏之類;痰濕盛者加膽南星、半夏、橘紅;瘀血阻絡者加桃仁、紅花、丹參、雞血藤等,奏效更速。

中風雜談王慶冬

近世中風患者頗多,多係體肥、性急、血壓高的患者,突然暈倒,導致半身不遂、口眼斜,語言謇澀,甚或昏厥不省人事。傳統治法,多以《醫林改錯》的“補陽還五湯”加減。據餘近年所見,以血壓高、情誌急而致者居多。至於氣虛血瘀而致的“補陽還五湯”證,較為少見。餘在總結160例中風證中,適於用補陽還五湯的隻有1例,但黃芪用量大減。蓋近世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所以因氣虛造成的血瘀極為罕見。

筆者認為本病的成因,多由情誌急躁,或長期鬱怒,或情緒過度緊張,以及飲酒嗜肥,而致肝腎陰陽失調,不能保持相對平衡所致;或陽勝而傷陰,或陰虛而陽亢。總之,起病在肝,根源在腎,而前者為標屬實,後者為本屬虛。

肝氣內鬱化火傷陰,肝陰不足、則肝陽上亢,而出現躁動易怒、頭痛、頭暈等症狀。肝陽上亢,往往與腎陰虧虛有關。由於肝腎同源,互相影響,腎為肝之母,肝陰虛必然求救於腎,肝陽上亢日久,勢必下耗腎水,致使腎陰枯涸,陰不製陽。或年老腎陰不足,更易引起虛陽上浮,而見眩暈、耳鳴、腰膝酸軟等症。腎陰虛久,損及腎陽而出現陰陽兩虛,或陰陽兩虛之中偏於陰虛。一般在早期,偏於陽亢者多,中期多屬陰虛陽亢,後期多為陰陽兩虛,或以陽虛為主。

如果病延日久,或病情急劇發作,化火動風,以致肝陽挾痰火橫竄經絡,上衝於腦,可見血壓驟然增高,頭痛劇烈,抽搐失語,突然昏仆,不省人事等一係列腦溢血證候。即《黃帝內經》所謂:“氣血並走於上,則為大厥”的見證。故在治療中應以滋陰平肝潛陽為法,以拙擬“滋腎平肝潛陽湯”加減治之。

近幾年來,餘用該方治療中風證較多,頗覺得心應手,療效很為可觀。該方以生地黃滋陰涼血;白芍養血斂陰;牛膝、赭石平肝降逆,導氣血下行;龍骨、牡蠣、潛陽入陰;鉤藤平肝鎮驚;雞血藤活血通絡;麥芽生用平肝降壓;山藥滋陰又能補中健脾;甘草調和諸藥。全方有滋腎陰而平肝木,能使上亢之虛陽潛入陰分,使閉塞之氣血調達通暢,故對血壓增高、肢體癱瘓之中風閉證,療效頗感滿意。

老年半身不遂防治小議鄧維濱

半身不遂大多數發於年逾四旬以上之人。人初到老年期,腎氣始衰,腦髓漸虛,氣血不充,則易患“卒中”而病半身不遂(偏癱)。

據吾多年來的醫療實踐經驗,人過四旬若見頭暈、半身麻木者,投以滋腎益氣、活血化瘀的補陽還五湯合六味地黃湯,在防治半身不遂疾病上可獲顯著療效。曾治程姓患者,65歲,於清晨到江邊散步時,突然頭昏、半身不遂,來院治療。入院後診斷“卒中”(中經絡),內服六味地黃湯合補陽還五湯加減,連服18劑,患者能獨立行走而出院。後改為丸劑,每日早午晚各服1丸,服藥3個月身體基本恢複正常,已能上班工作。

吾運用六味地黃湯合補陽還五湯治療半身不遂,時時注意驗舌,掌握病情的轉機。一般初病舌質黯淡,舌苔薄白或白膩者,多見痰濕瘀血壅阻脈絡。若見患者肝陽上亢之眩暈,加石決明50~100g,仍可重用黃芪,選加夏枯草、草決明等藥。對血壓持續升高不降者,去黃芪加羚羊角、玳瑁(衝服)或加安宮牛黃丸,配合頭針,使急性期症狀緩解,是治愈病人的關鍵。多數病例在當天幾小時內舌質轉為黯紅,舌苔黃或黃膩,表明中焦陽明痰濕化熱。鬱熱在裏,大便秘結或便難,脈象弦大而滑,嚴防病勢轉逆,宜急加大黃、芒硝急下存陰。痰熱腑實得除,諸症相應好轉,可見舌質紅無苔,日久不複;若舌質進而轉淡,白薄苔漸生,病情趨向穩定,由實轉虛。若見脈象沉滑、沉緩、兼見心悸氣短、乏力自汗,補陽還五湯加丹參、牛膝、木瓜、白術;舌強不語,選加鬱金、石菖蒲、天竺黃,配合針刺湧泉穴;口眼歪斜加白附子、全蠍粉(衝服);血壓偏低者加人參、五味子、麥冬;偏癱在上肢選加桑枝、桂枝、桑寄生、羌活;偏癱在下肢者選加獨活、木瓜、牛膝、薏苡仁、狗脊、千年健。在治療過程中若見患者脈細而弦、舌質紅少苔或無苔,兼見眩暈、煩躁、失眠,選加玄參、麥冬、牡蠣、白芍、牛膝、丹參、珍珠母、代赭石;對廢久不用者,選加僵蠶、川烏、細辛、全蠍、蜈蚣等。

知常達變,貴在辨證何連慶

嚐治董某,62歲。1982年10月12日因腦血管病神昏、癱瘓,急診住某醫院,經3天搶救,病情穩定,但呃逆不止,邀中醫治療。據家屬介紹,患者素有高血壓病,經常頭暈、肢麻。查體發現其血脂高,眼底動脈硬化。1980年曾患半身不遂,治療後好轉,基本恢複正常,生活能夠自理。3天前晨起大便,突然跌在廁所內,當即神誌模糊,左半身活動失靈。送往醫院後病情仍有發展,神誌逐漸昏迷,嗜睡不語,酣聲不止。第二天伴發呃逆,並有逐步加重的趨勢。觀之體形肥胖,麵色潮紅,呼吸氣粗,神誌不清,呼之不應,口角向一側歪斜,呃聲不止,聲高力大,床榻隨呃聲而震動。雖睡眠但呃逆不停,影響飲食之飼喂。3日未大便,脈弦滑,苔厚膩微黃。血壓24.794/14.663kPa(186/110mmHg)。主治醫生要求用小藥治呃,餘症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