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女人,後來和父親結了婚,並且有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他們都姓李。兒子叫李城。女兒叫李冉。她卻沒有了姓。她不屬於他的家譜中的任何一支。除了錢,她不知道能與這個薄情的男人之間建立何種關係。

他們之間的所有親緣關係都在她六歲那年被他斬盡。

而她,不過外人而已。她身上雖然留著他的血,卻不屬於他。

此時她已經來到他的家門口。桔色的燈光透過門縫延長出一條金色的線,照在她黑色的靴子上。泛起一層薄薄的霧。屋子裏融融的笑聲傳出來,她捂住耳朵,極其難受。她整了整衣服,按響門鈴。

“哎喲,看看這是誰呀。討債鬼又來了呀。”李冉一見她進門,刻薄的叫起來。屋子裏因為她的到來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轉過頭來看著她。

“冉冉,不許對姐姐沒大沒小。”一個中年男人拿著一瓶酒站在冰箱麵前衝暖時笑了笑又轉頭對著沙發上的人責備了一句。語氣卻溫柔至極。然後,他把酒放在桌子上。示意暖時找個地方隨便坐。

她環顧自周,李冉挑眉看了她一眼,整個人故意躺在沙發上,占據整個沙發。一邊坐著李城,他正在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的換。另一邊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正喝一杯茶。對她的到來置若罔聞。

沒有她可以坐的地方。

她微微向後一退,對著他麵無表情的說:“坤哥,媽讓我過來一趟。所以我來了。現在我可以走了。”

被叫做坤哥的中年男人顯然不太習慣她這樣叫他。皺眉嗬斥道:“沒大沒小,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是你父親。你要叫我爸爸。”

“我沒有爸爸。他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坤哥。”

“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李冉跳起來,站在沙發上挑釁的說。暖時並不搭理她,繼續說:“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等等。”他叫住她。

“暖時,留下來吃頓飯吧。我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我們也好拉拉家常。”

“坤哥,您的家常還是留給你的孩子們吧。我一個外人承擔不起。”說完,拉開門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李冉的叫囂聲並未停止,她衝了出來,猝不及防,抬手就給了暖時一巴掌。

“你給我記好了,對我爸爸無禮就要付出代價,野種。”

暖時摸了摸臉,美麗的臉上瞬間綻放開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轉身,背對著李冉,大聲地說:“你也給我記好了,今天的這一掌,我必要你他日,百倍奉還。醜、女、人。”

暖時摸著自己的臉。心驟然緊縮成一團。每一次麵對他們,她總是把自己最強悍最凶狠的一麵表現出來。然而卻連自己都騙不過自己。

腳下的步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呼嘯地風聲將李冉的叫罵聲淹沒。呼啦啦,呼啦啦。一去不複返。

一如我們的過往。

任何的錯誤都無法彌補。

任何的錯誤,也都無法被原諒。

因為那是我對你的憎恨。

我必銘記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