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墨涼難得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回答。
“我就說呢,怎麼會有人送個包裹給你。對了,生日快樂啊。早也不知道,也沒準備什麼禮物,真是不好意思嘿。”願景有些不自然的抓抓頭。
“哪送的。”蘇墨涼並不介意他的冒失,接過盒子卻沒有看,直接放到一邊問。
“不知道。送來的那個人不像是快遞公司的,況且都這麼晚了,快遞早下班了。神神叨叨的。說一定要交到你手中。哎呀,餓死爺爺我了。”
“會不會是路遠。”夏劫放下蛋糕看著盒子,開口說道。卻不是疑問的口氣。語氣中反而有些肯定的意味。
“拆開看看吧。”暖時提議。說著就埋頭找了把剪刀出來遞給蘇墨涼。
接過剪刀的時候蘇墨涼的手有些不自然的顫抖,她不知道為何心裏會有忐忑不安的感覺。夏劫看出了她的慌張,從她手上奪過剪刀,刷刷刷的剪開了盒子。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夏劫在看到盒子中間的時候,一張臉瞬間蒼白。握著剪刀的手一甩將剪刀丟了出去,整個人顫抖著不斷往後退。活見鬼一樣驚恐的大叫一聲。他的腳一不小心絆到了旁邊的花,連人帶花摔了出去。暖時急忙衝過去扶他。路過盒子旁邊的時候踩到了剛剪下的帶子,腳下一滑,把盒子踢出去老遠。而盒子裏的東西,也隨著盒子的翻滾掉了出來。
大家看著那個掉出來的東西,無不與夏劫一樣。大驚失色,倒吸涼氣。顫抖著連連後退。柳悉和願景一陣惡心急忙衝到窗子邊吐了起來。暖時甚至被嚇的哭了起來。急忙跺腳,好象剛才那隻腳碰到的是那東西而不是盒子一樣。
隻有蘇墨涼呆呆地看著掉出來的東西,伸手把它揀了起來。
那是一隻手。
被齊腕砍斷的一隻右手。像是剛砍斷不久,血液還存有一絲熱度。手上脈絡間的血液凝固起來,形成一條條黑色的痂死死地貼在表麵的皮膚上。那隻手就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植物,幹癟萎縮著。失去了最初的飽滿。
這是一隻她無比熟悉的手。
就在幾天前,這隻手還拉過她,放到杯子邊緣取暖。她還記得從它的血管裏清晰感受到的血液的急速流動。
她怎麼可能忘記。
這是路遠的手。
路遠的右手。
蘇墨涼緊緊的抓住這隻斷手,眼睛裏的溫度一點點冷卻,她轉身看了一眼夏劫。他驚慌失措的坐在地上,那盆美麗的花蝴蝶此時被打碎,他的腳踩在一朵花上,汁液印濕了地麵,她仿佛聽到了那朵花小聲的啜泣,她很想走過去安慰一下它,可是,她感覺到胸口有什麼即將湧出,腥重的味道就快到達口腔,一陣被抽空的疼痛向她席來,然後,她兩眼一黑。身體失去了重心。。
耳朵裏那小聲的啜泣卻始終沒有停止下來。
一如她心裏那些隻有她能聽到的卑微而無力的呐喊。。
她握著路遠的手,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