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四年(1 / 2)

“是阿琅的東西。”

葉闕撫摸著越硯遞上來的東西,拜師時送的戒指,親自煉製的護手破風,都破損嚴重,還有已經髒亂的不成樣子的衣服殘片,上麵寫著讓他不要擔心的話語,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就送回來的東西都這樣,那她人呢,她又如何了?

沒有儲物戒指裏的資源,連辟穀都不能的她,是如何活下來的,每每想起那個喜歡將什麼事都藏在心底的徒兒,葉闕就隱忍不下心中的擔憂。

下首的樓清宿與越硯對望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想法,師叔祖對這個弟子是格外的重視,雖然表現的沒有那麼明顯,甚至在門中也沒有給她特別的權利,隻讓她享受普通內門弟子的待遇,但這麼多年沒有收徒的人,能收下葉琅,就代表那份愛徒之心。

若是葉琅在葬劍穀內有個好歹,以葉闕護短的性格,樓清宿相信,葉闕必定會鏟平葬劍穀,為他徒兒討回公道,所以,為了門中弟子的福利著想,樓清宿希望葉闕將葉琅接出來,一個葬劍穀對他們這些人或許有些危險,但以葉闕的修為,與自家後院沒有區別。

“師叔祖,是否考慮將阿琅接回來,葬劍穀內危險太多,她如此年紀,恐怕……”

樓清宿話還沒說完就被越硯製止住了,葉闕對葉琅的期望之大,比那份愛徒之心更甚,若是葉琅沒有這般出色,葉闕也不會如此,隻能說葉闕將她推入葬劍穀內,不過是希望葉琅未來的成就更好罷了。

所謂嚴師,大概就是這種心態了。

越硯能得葉闕看中,心性方麵自然與他有些相似,對弟子都是如此,看似嚴苛,實則是為了他們在這殘酷的世界裏走的更遠,未來能夠站的更高。

“東西能送來,想必她已經找到傳送陣了,能不能回來,想不想回來,不一樣,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做出魯莽之事,我們隻管靜候佳音便是。”深深的看了眼手中的幾件物品,葉闕藏起那份擔憂的心思,恢複如初。

葉闕說的篤定,於是便沒有人再動去葬劍穀尋人的心思,這一等便是四年。

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比如親傳弟子白凝雪在兩年內突破到築基期,築基時天空出現異象,萬裏白雲化為一隻青色的鳥,展翅而飛,在紫霄上方久久停留,才散去。

此時一了,便是築基弟子回鄉的事情,可是,她卻帶著一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回鄉了,而一直跟在她的白月則退出紫霄,給人做了鼎爐,成為丹霞峰的一個笑話。

再比如在門派大比上最被人羨慕的裴淩,自從進入藏劍峰後,四年內從煉氣八層連跳幾階同樣築基了,明明是個不起眼的弟子,突然就好像開竅了,成為藏劍峰新一代弟子的楷模

時年二十一的裴淩與十八歲白凝雪站在一起,如金童玉女般,一個冰一個柔,一個俊一個美,年齡也相差不了多少兩人,單外形看來就格外的相配,更何況兩人都被門中長輩所寄予厚望。

同樣在門派小比上表現出色的其餘幾人中,卻無人築基,就連最被大家看好的岑海棠,也甚少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聽說是敗與葉琅之手後,心境跌落,就一直閉關不出。

葉琅這個名字也隻在弟子偶爾的話題中才出現,因為活躍在門內的新一代弟子,基本都敗於她手上過,提起的人無不是為此歎息,明明最有潛力的親傳弟子,自從進入葬劍穀後,就再也沒有消息過,許多人都已經在心裏給她定下死亡的符號。

葬劍穀內……

翻騰的血池內站著一個人,除了頭露在外麵,整個身子都泡在血水裏,嫋嫋升起的白煙,與池中人無法舒展的眉頭,預示著她現在一點都不好受。

讓一個嗜血的人,泡在血池裏,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葉琅不單要忍受身體上的痛苦,還要忍受心裏上的誘惑,明明隻要一張嘴,就能喝到她所期望的鮮美血液,可是她不能,她必須壓抑自己體內的嗜血因子,她不能讓知者發現她的不同,所以這四年如一日的泡在各種血池中,葉琅習慣了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