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生,你流血了。
這句話就像萬裏無雲的天氣猛然傲嬌起來,頂著刺瞎人的大太陽劈了數十道驚雷,愣是把林浮生腳下的操場劈成了山路十八彎。
這個聲音,林浮生發誓自己聽過,就像是你幾年前最喜歡聽的那首歌,如今就算換了曲風改編成名,可你知道,他就是當年的那首歌,你最愛聽的。
所以林浮生還沒轉身就愣住了,以至於眼前的足球直直的朝自己飛來,她連躲避的力氣都提不上來。
“小心。”簡單起先反應過來,她下意識的去拉林浮生,但為時已晚。
那個不知道被誰踢過來的足球,眼看就要蓋在了林浮生的臉上,突然從林浮生身後伸出來一隻修長的胳膊,骨節分明的纖細手指握成團。
碰,足球撞擊在他的手上彈飛了出去,林浮生這才回過神,她被這聲悶響嚇得朝後退了兩步,後背撞在了一個結識的胸膛裏。
林浮生渾身一僵,蹭的又從他懷裏跳了出來,驚魂未定的轉過身望向眼前人。
男生的個子很高,林浮生的腦袋頂多到他的肩口,所以林浮生平視起來根本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正好,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那張臉。
“謝。。謝。”林浮生從剛才的亢奮狀態,瞬間變成了霜打的野菜花,還是花骨朵的那種,她垂著腦袋不去看男生的臉,眼角卻死死的盯著他白色襯衫的衣角。
在她看到男生的衣角上,被洗滌過無數次卻還是清晰可見的黑色字母L時,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夜路走多了是遲早要見鬼的,可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居然一再的見鬼!
阿彌陀佛,他剛才說什麼?
她流血了。。林浮生的眼前又多了幾顆小星星,不能夠啊,如果是親戚來了,最起碼有個預兆的吧?
難道是早上自己在教室睡了一上午沒察覺到?那就是意味著說,她穿著這條淺灰色帶著滿屁股血的運動褲,在整個校園以及操場上打馬穿花的轉悠了這麼久?
最神奇的是,還正好被他看到了?他消失了兩年,如今兩年後第一次見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場景?不,她接受不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幾年沒見,她還是沒有辦法忍受自己在他麵前丟臉!
“我都走了這麼久,你怎麼才想起來跳湖呢,林浮生。”男生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一隻手指尖彎了彎,彈走剛才手指上沾染的塵土。
“同學,你認錯人了。”林浮生依舊低著頭,往後退了兩步,轉過身拔腿就跑。
她不相信,真的是他回來了,他怎麼會在這樣的時候出現在她們學校裏,他不是應該在B城最好的重點高中當優等生嗎?他不是說,他不會再回來了嗎?
林浮生腦子一片混亂,她也顧不上自己有多狼狽,一猛子就從操場紮了出去,往寢室跑,這劇情轉變的太大了,她不能想象,他再一次闖進她的世界裏,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你怎麼會在這裏?”簡單也格外詫異。
“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裏。”
簡單咬了咬牙,臨走之前斜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你不是說你去了B城就不會再回來嗎?你現在又回來幹什麼?紀流年。”
紀流年低著頭把袖口卷了起來,幹淨又好聽的嗓音裏透著笑意:“報仇啊,我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