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夕陽殆盡。
隻有三樓四樓那兩排教室在黑暗中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光暈。
林浮生換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頭發未紮風一吹整個人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什麼?晚自習校門不讓出去了?”林浮生拿著電話站在宿舍樓下,感覺陰風陣陣,如果不是因為她中了邪,滿腦子紀流年的在宿舍憋了一天,也不至於現在惆悵隻剩下了最後一個姨媽巾。
“嗯,你要麼在忍一會等到晚自習下了,要麼。。”
“我忍不了,測漏成河!”林浮生咬牙切齒的掛了電話。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林浮生冷哼一聲,眼神定格在女生廁所後不算高的圍牆上。
夜色正濃,攝像頭範圍之外。
林浮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擺正,不知道哪個雷鋒藏在這裏的廢棄桌子。
忍著小腹疼痛爬上桌子拍了拍腿上得灰,又開始往牆上爬,她鼻尖在這稍微涼薄的夜裏還是滲出來汗珠,一雙眼睛卻閃閃發光。
幾乎很快,她以一個很嫻熟的姿態輕鬆的坐在了圍牆上。
但是下一秒,她微揚的嘴角便在俯視牆下的那一刻僵硬了起來,靠近圍牆的路燈下,站著兩個人,一個正是當日救她的學生會主席代寂。
而另一個,卻是羈絆了林浮生四年,至今還一如讓她,每日每夜牽魂繞夢恨不能輾轉纏綿卻發誓忘卻的妖孽紀流年。
林浮生起先望去的時候,腦子裏隻浮現了一句話,怎麼是這孽障!
當然這麼叫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平心而論林浮生在這學校,在她的朋友之中不是最漂亮的,再加長了一雙漆黑的眼睛看上去清水一般,更談不上女人所有的嫵媚或者迷人,個子不高,偏瘦卻不豐滿,胸不大屁股不圓。
但是,這絲毫沒有在她年少時教會她有自知之明。
直到遇到紀流年,都沒有學會。
紀流年天生一副好皮囊,初中時個子就開始明顯的升高趨勢,興許是他父母保養的好以至於臉上連個青春痘都不長,光滑細膩也就算了還偏偏五官精致,臉龐柔和,眼神深邃又攝人心魂,活脫脫就是漫畫書裏走出來的病態美少年。
如果說,在她見過的人裏,代寂算是類似於仙人一般的不食人間煙火,嚴肅,有板有眼,長得好看的極品。
那麼眼前這個不止病態還變態,性格分裂,愛好奇特的紀流年,就是古代人人口中殃國禍民,藍顏禍水躲在山上修煉成精的妖孽。
這妖孽不緊在學校裏引起風生水起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且極為囂張淡漠。
以前林浮生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必定像言情小說裏惡俗男主角那樣要麼朝三暮四,處處留情,要麼冷若冰霜無人撼動。
但都是,卻又都不是,以至於被冠了個性格分裂的綽號。
當然這綽號,是林浮生起的,在沒喜歡他之前。
林浮生朝下望的時候,代寂和紀流年也正巧聽到動靜朝上看。
代寂首先蹙起眉,抬了抬下巴不溫不火的說:“你的處分剛下還不到一周,林浮生。”
林浮生訕訕的抽了抽嘴角,被卡在牆上不知道該上該下,而自己身下的簡直已經形成了小河流水嘩啦啦的趨勢。
“我真有事!”林浮生緊緊的抓著冰涼的牆頭,大眼睛提溜提溜的轉。
代寂還沒說話,林浮生就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紀流年就保持著靜默的姿態,挺著一米八六的大個子,微微的仰起頭,尖銳似刀削般的絕美下巴上薄唇一動。
“這次,我沒有認錯人吧,嗯?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