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宮闈豔事淫則亂 (1)(1 / 3)

窮相潦倒胡鐵口

相士胡鐵口自從元宵那天相了太祖,說他有皇帝的容貌,市上的人都說他渾講,一哄走散後誰也不敢再找他相麵。胡鐵口做不到生意,隻得垂頭喪氣地收了攤,沒精打彩地回到寓所。寓所主人來算房錢飯錢,胡鐵口說:“今天晦氣,一文小錢也不曾弄到手。”然後就把相太祖的一段經過說了一遍,那寓所主人聽罷大吃一驚:“照你這樣快嘴,遲早是要鬧出禍來的。”

胡鐵口卻不服氣:“那人的確具有天子相,俺是依相直言的,有什麼禍患?”

寓所主人自然老道精於世故,聞言瞄了他一眼,然後慢悠悠地說:“你不知道,現在的新皇帝朱老四,不時地微服私行出宮,你若真的碰著了他,恐怕你這條性命也就死在眼前了。”胡鐵口聽如此一說,也很有些心慌,一夜不曾合眼。第二日清晨,胡鐵口滿打算躲在寓中,不出去做那相麵的勾當,以免引禍上身,沒想到寓主索逼得厲害,甚至還叫夥計不論好歹趕逐他出去。

得誌便猖狂

胡鐵口沒法,隻得硬著頭皮仍到街上來擺相麵攤。不料相攤剛剛擺設好,就有兩個將校打扮的人上前來,大聲問道:“你是胡鐵口嗎?”胡鐵口答道:“在下正是。總爺們可是來問出征吉凶的嗎?”一個將校便笑道:“不是我們要看相,是有人叫你衙門裏去看呢!”說著拖了胡鐵口便走。胡鐵口忙道:“二位可否等在下收拾了攤再去?”

兩個將校睬也不睬,竟橫拖倒拽地把胡鐵口如豬一般地牽了去。路人瞧見的,都說胡鐵口說話太駭人聽聞,吃官司也是應得的下場。將校牽著胡鐵口到了刑部大堂,刑部司員因為不曾得著上諭,正不知把胡鐵口怎樣辦理,忽然接到禮部的公牘,讓把胡鐵口提去。這時胡鐵口已是昏昏沉沉的了,自知是吉少凶多。不一會兒,一位紫袍紗帽的官兒把他左彎右曲地帶到一所大殿的簷下,那官兒便向殿上跪著說了幾句話,卻聽不出說些什麼。然後那紫袍官兒退下,就聽得一種又緩又清脆的聲音喚道:“傳胡鐵口上殿!”

又一個紅袍官兒執笏上前,命胡鐵口從丹墀下直跪上去,然後就聽見簌簌地一陣響,殿門的珠簾已高高卷起。那殿上便有人問道:“胡鐵口,你原名叫什麼?是哪裏人氏?從實奏來。”

胡鐵口一直如狗一樣地趴伏在地,連正眼都不敢上覷一下,也不曉得殿上是什麼官。這時聽見問他的姓氏,就戰戰兢兢地答道:“罪民原叫胡維庸,祖貫鳳陽蒙城。”

殿上又道:“你可讀書識字嗎?”胡維庸叩頭道:“罪民在三年前,也曾講過學的,隻因為家貧才棄儒賣藝。”話音才落,隻聽殿上朗聲道:“胡維庸!你且抬起頭來。”維庸顫顫發抖地昂起頭往上一瞧,但見殿柱盤龍,金碧映輝,殿門上這塊匾額,朱髹泥金,大書著“謹身殿”三個字,殿的兩旁排列著戴珠邊涼帽、紫衣紅帶、足登碧靴的校尉,殿正中端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夜看相時說他有天子相的那個客人。

胡維庸這才醒悟過來,知道上麵坐的是大明皇帝朱元璋,不覺嚇得魂兒出竅,冷汗陣陣,直直半天隻是一味地叩頭稱著死罪。太祖卻和顏悅色,問道:“胡維庸,你既是讀書之人,朕有個上聯,你且拿去對來。”

太祖本不識多少字,隨便地寫了一句,然後由傳事監從龍案上取了紙筆遞胡維庸。胡維庸一看那題紙上寫著的上聯是:千裏為重,重水重山重慶府。胡維庸頓時福至心靈,略為一沉吟,便續下聯道:一人為大,大邦大國大明君。胡維庸寫罷仍俯伏在地上。傳事監下來,把上下聯取去呈上,太祖讀了大喜,當然他的這種喜歡與當初喜歡劉伯溫的治國大略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現在的太祖不過是喜歡一些精致巧妙的阿諛奉承罷了。被奉承高興的太祖立即欽賜胡維庸翰林學士,著赴禮部習儀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