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夜探皇宮有情人赴黃泉 (2)(1 / 2)

果然這三樣寶物為年邁的徽王騙婚成功了,雖然徽王府邸中結彩懸燈,異常的華美壯觀,可朝鮮送大公主進境的使臣還是發現了不妥之處:“迎皇後為何僅用半副鑾儀?”首領太監答道:“皇上因路遠不便,所以減省衛儀的。”

及至到了宣德而不是北京,朝鮮使臣的疑問就變成了質問,主事太監回答說,為避太後國喪,所以皇帝特地在外地行宮成禮。當時恰值錢太後新喪,加上明代郡王的一切儀衛扈從和皇帝僅僅相去一籌,禮節甚是隆重,朝鮮使臣就這樣被遮瞞過去了,可誰知大公主富燕兒卻不好糊弄,翠鈿白圭外邦聘來第一美貌玉女,卻不想金光銀燭的藩邸裏即將上演徽王被刺的血腥劇目。

大公主富燕兒知道憲宗皇帝正當壯年,可徽王年已半百,臉上褶子一大把,而且大公主嫁來已有半個月,卻不見她的皇帝夫君去臨朝,而且也沒有臣下來朝參,大公主越發疑心了。

直到那一天,徽王懷擁著美貌嬌貴的富燕兒,想著這無盡的豔福將讓他的秋暮殘年過得幸福而銷魂,再加上又是在酒醉後失拘的得意中,就把自己張冠李戴冒名頂替的騙婚經過講了一遍。

心高氣傲的大公主富燕兒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奸人暗算,失身與一個垂老的藩王,如今木也已成了舟,生米也早成了熟飯,惱恨和懊喪讓大公主越想越氣,不覺就動了殺機。

在徽王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進了大公主的臥室,她忙忙卸了晚妝,把宮人侍女打發開,這時徽王睡得正濃,大公主推他也不應,頓足暗罵了一聲,當即就去箱篋中取出那口當初作為聘禮的吹發可斷、削鐵如泥的漢代青霜寶劍,提在手中時,她不覺垂了淚:“我當初要了這樣寶貝來作聘禮,萬沒料到原來是作今日殺奸賊用的。”

富燕兒一咬銀牙,撩起了帳子,此時,深宵寂寂,萬籟無聲。微風吹在芭蕉葉上,拂著窗欞,窸窣作響,把斜入的月光也遮得一閃一閃的,似鬼影在那裏婆娑舞蹈。這時的徽王醉臥在繡榻上,鼾聲如雷,睡得十分酣暢,自小習武的大公主蛾眉倒豎杏眼圓睜,一縷殺氣直透到天庭,舒一舒玉腕,邁開蓮步直撲榻前,隨手扯下一角繡被蒙住了徽王的臉兒,飛身上榻跨在徽王的小腹上,那把霜鋒寶劍就被她奮力地刺向這個年老而好客又好色的藩王當胸。

徽王立時就在被中狂叫了一聲,胸口的鮮血骨都都直冒。可有大公主在身上,一時動彈不得,隻有雙隻腳在榻上亂顛,兩手狠命捏住劍口,因痛極了沒處用力,致使十根手指也幾乎割斷下來,大公主卻就是抵住了劍柄不放。這樣地過了一會兒,徽王的兩腳漸漸顛得緩了,那十隻血淋淋將斷未斷的手指頭卻還是在不停地顫抖著。

風流帝憐香又惜玉

大公主見徽王已經氣絕,才釋手跨下地來,在燈光下看見榻上的繡褥和自己的衣服沾染得都是鮮血,徽王的心口處還在冒血。羅帳飄拂,陰風淒慘,燈光暗淡如豆。大公主不覺也有些膽寒起來,手足也軟綿綿地嬌怯無力,但忽然間,想起自己橫豎拚著一死,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一經想到這裏,又覺得勇氣陡增,膽子複壯。

於是大公主又去錦篋內取出那襲孔雀寶氅,她在燈下端詳了一會,又披在身上到穿衣鏡麵前呆瞧了半晌,然後富燕兒猛地扯下來往地上一摔,一雙纖足踏住了孔雀氅衣的一角,猛力地一拉,嘶的一聲就扯作了兩片。然後她索性一頓地亂撕,一件價高無尚的孔雀寶氅,被大公主撕成七片八塊,碎帛裂羽滿屋飛中。她還是不解恨,又去案上捧下那隻漢代的玉鼎來,往地上隻那麼一下,“砰”的一聲響亮。這件秦漢時幾百代流傳下來的寶物,就為玉而粉粉碎了,而不能再瓦全了。

守在大公主門外的宮人侍女聽見嘶嘶的撕衣聲,又聞得一陣陣的血腥味刺鼻,早就有點忍耐不住,到聽得那一聲砰然巨響,嚇得失聲大喊不好,然後就叫上衛士,硬打開了屏門,卻見大公主渾身血汙,怔怔地立在那裏,而到了床前,掀幃一瞧,滿床都是鮮血,王爺直挺挺地死在血泊裏,一口明晃晃的寶劍,還插在胸口。嚇得幾個宮女跌跌撞撞地亂逃出去報信。

不一會兒,徽王的胡、袁兩妃也來了,抱著屍身痛哭一場,回身扭住大公主就要拚命,幸得總管太監勸住道:“她刺死親王,自有朝廷發落,此時咱們萬一逼得她急了,因此自盡,倒反便宜了她。”胡王妃和袁王妃這才放手,守著徽王屍首哀哭不止。

由錦衣衛士來王府裏逮著的大公主被連夜送入京中發落,胡王妃和袁王妃也隨著一同覲見。到了都中後,經乾清門,憲宗禦謹身殿,袁王妃和胡王妃硊在丹墀,垂淚訴奏。憲宗聽罷點頭,令她們退立於階下。

隨著內監一聲吆喝:“帶凶妃見駕!”錦衣衛與王府總管太監擁著大公主就到了丹墀跪下。憲宗厲聲喝道:“你是朝鮮國王的大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