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心中暗自思忖著,他其實早已清楚來者正是自己那素未謀麵卻時常聽聞其名的便宜老爹。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外界對於這位父親形象的種種描述,但此刻親眼所見,卻發現與那些傳聞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眼前之人,麵容剛毅,眉目間透著一股威嚴之氣,全然不似傳說中那般賊眉鼠眼、猥瑣不堪。想來也是情理之中之事,畢竟袁家乃四世三公之家,門楣顯赫,聲名遠揚。袁術作為袁家子弟,自然有資格迎娶眾多美若天仙的妻妾。如此一來,優良的基因經過代代傳承和融合,到了這一代,又怎會差到哪裏去呢?
“耀兒,感覺如何?”袁術近身問道。
袁耀此時根本不想說話,因為此時正是身心交瘁之時,想到袁術得到玉璽後的自立就更加難受。
眉頭一皺,卻也想到了此時的關鍵點,漢末之初人人都打著匡扶漢室的旗號互相攻伐,隻有袁術自己打架菜的一逼還稱帝引戰。
念及此處,袁耀不禁暗忖:或許此時此刻,應當找個機會好好規勸一下袁術,讓他看清當前形勢,切莫再一意孤行,否則必將給整個袁家帶來滅頂之災!
“我夢見先帝了”袁耀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哪個先帝?”袁術皺眉問道。
“光武帝。”袁耀回答道。
“嘶~”一眾妻妾、家中奴仆紛紛咋舌。
此時袁耀也不再裝死,掙紮的起身被袁術扶起來“父親,兒子無礙,隻是有話要說”,袁耀一邊依靠在床上一邊環視一遍眾人並示意袁術。
“好,你們都出去吧。”袁術會意,並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對堂內眾人說。
待眾人離開,袁耀不待袁術開口,正色說到“我夢到光武帝說我今日壽絕,念在我袁家四世三公,袁家袁安等公對朝廷盡忠職守的情分上搭救於我。”
袁術微微皺眉,並未開口。
袁耀繼續說“先帝言讖語說:代漢者當塗高也,隻是如今漢室雖弱卻未亡,望我輔助父親助漢室最後一程,他日漢室氣數已盡,則可立即順應天數”。
袁耀把此時心裏所想盡數說完,等待袁術的反應,很明顯在說到‘代漢者當塗高也’時,袁術神情開始激動。
這句讖語其實在兩漢時期屢次被提及,漢武帝以及漢光武帝都對其多有研究並被記載下來,但始終不得解,然而有心之人卻牽強附會,最經典的就屬這便宜老爹,塗者途也,途也就是路,袁術字公路則一語成讖。
這也是袁耀刻意為之,袁耀深知袁術自立之心由來已久,若直言進諫則固然是袁術獨子也依然會令其不喜,堵不如疏,不若順水推舟,匡扶漢室能成就霸業獲得法統也好,就算最後兵敗,打著助漢的旗號也可免於眾叛親離。
此時袁術見兒子表情嚴肅,不似胡說,所說之事又與自己心心念念的讖語相佐,暗自喃喃“原來這讖語還有助朝廷最後一程的前提,如此當如何做呢。”
說著望著袁耀臉因為這幾句話更加蒼白,起身扶袁耀躺下安慰道\"我兒所說,我已知之,可寬心養病再助為父\"。
明顯袁術雖然相信了袁耀所說,卻不覺得袁耀能幫到自己,這小子平時見獵心喜,頑劣不堪,四世三公到了這一代已經算是官五代了,有道是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自己拚命想成就一番霸業,也是為了家族的延續和不爭氣的孩子。
看著袁術那略顯倉促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袁耀不禁又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緩緩地挪動著自己有些虛弱的身子,重新躺回到床上,心裏暗自思忖道:“唉,如今這局勢,也隻能先好好調養身體了。”
此刻,他們所處之地乃是南陽郡。這裏曾經也是繁華熱鬧、車水馬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局勢的變化,這片土地已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光輝。而更讓人憂心的是,按照目前的發展態勢,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南陽袁術恐怕很快就會變成汝南袁術了。想到此處,袁耀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歎袁術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過於冒險和荒唐。
而且,以袁術這樣一意孤行、不斷作死的行徑來看,再過個一年半載,說不定他連汝南都待不下去,得被迫逃往淮南去了。到那時,袁術的勢力必將進一步削弱,前途更是一片渺茫。所以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趕緊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隻有擁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才能有精力去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種種艱難險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