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危機(1 / 2)

從都城到新月國原來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但和親隊伍尚帶有奴婢、工匠、嫁妝等,一行竟有五六百餘人,行得就慢了一些,預計也得一個半月方能抵達。

路途漫漫,久了就變得無聊起來。

夏語初將撲克牌的圖樣畫了出來,令工匠做了幾副牌子。這是夏語初玩過最貴重的撲克牌的,用紫竹打磨得比現代的撲克牌厚不了多少,細細地雕刻上花紋,入手潤澤柔滑,十三張、升級等規則都簡單易懂,多教幾遍就會了,從連雲公主到伺候的丫鬟們沒有不愛玩的。

那天也是玩牌,念如雲手氣差,老是輸,一賭氣就不玩了,她讓丫鬟們都換了個馬車,隻留了夏語初在車上,趴在車窗上無所事事地望著窗外的風景,此時已近新月國,出現了零星的草原,在深秋的季節,呈現一種枯草的荒涼。

“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想出這些的。”念如雲道:“倒是帶你上路有趣些,否則還不得悶死了。”

夏語初笑道:“是以前從一本書上看來的,到底是什麼書,也忘記了。”

念如雲卻並不在意這個,她望著前方那道端坐在馬上,挺拔俊朗的身影道:“我還以為景王待你是特別的,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

一路上雖然與景王同行,但景王除了在行程中會與念如雲會麵,詢問她對行程事宜的喜好外,幾乎不與夏語初會麵。

“我心裏又是高興,又是失望,怎麼辦了?”念如雲道:“我既高興他不喜歡你,又失望他不喜歡,若他喜歡別人,還不如喜歡你呢,至少還有趣些。”

夏語初不由噗嗤一笑,念如雲瞪她:“你笑什麼?”

“公主,您對景王不是愛,隻是好感。”夏語初微笑道:“雖然我也不是很明白,愛應該是怎麼樣的。”

念如雲道:“被你繞得頭暈了。”便不再理她,回頭喚了個女官給她上課,講的是新月國的風土人情和禮儀禁忌等,隻因和親時間緊急,有些隻能在路上學了。

這天,學的課程卻特殊,是有關男女魚水之事的。

上課的女官為了防止念如雲尷尬,在車內拉了一道簾子:“公主不必害羞,男女交合陰陽之道乃人之大倫……”

念如雲原來並不知道今日上的是這課,留了夏語初在內,此時臉紅如血,見夏語初想下車,卻一把抓住她:“你日後也得嫁人罷,一起聽好了……”

女官未料到車內還有其他人,停下了話頭,夏語初瞪她一眼:“公主您就別操心我了,您可比我緊迫。”

念如雲臉更紅了,呸了一聲,夏語初笑著跳下了馬車,與女官對視一眼,卻發現女官也是紅著臉的,虧她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一時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笑什麼?”慕容歸的聲音響起。

她道:“沒什麼!”

她答得太快太急,反而讓慕容歸起疑,他遙遙看了一眼連雲公主的車攆,問道:“上的是什麼課?”

夏語初頓了一下,雖說不上害羞,可要宣之於口也是有難度的,可是,麵對慕容歸越發狐疑的眼神,她笑笑道:“男女魚水之歡。”

慕容歸頓時也窘了一下,看著夏語初雲淡風輕的微笑就有些不順眼起來:“你就不會害羞一下麼?”

夏語初默然了一下,低下頭。聽見慕容歸問道:“你說你忘記了離開夏府之前的事情,當真?”

她道:“當真!”

慕容歸調轉馬頭要離開,夏語初喚他:“殿下!”

從夏語初出獄後,誰都沒有提起過夏家,但對夏家,慕容歸行事並不避她。

夏家二公子在青樓與人爭姐兒,被人打至重傷;夏家三小姐夏俞柔與人私奔,被賣到了青樓,如今在青樓已小有名氣。而夏家為名聲著想,不敢認這個女兒,隻能宣布她的死訊……接二連三的厄運降臨在夏家,夏家的封爵也因為接二連三的醜聞而被削,再沒有官家的光輝,夏老太爺被氣得邪風入腦,臥床不起,以前受過夏家欺辱的人家落井下石的也不少,整個夏家已是風雨飄搖。

夏語初對夏家並無感情,但是,她卻欠著白夫人的情。

此時既慕容歸提起了夏家,夏語初終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她向慕容歸下跪道:“雖屬下已將夏家遺忘殆盡,但夏家禍端,終因屬下而起,屬下不敢為夏家求情,但屬下的生母白夫人端良賢淑,錯隻在生了屬下這不肖女,還請殿下為白夫人留一條生路。若有何懲罰,便承在屬下身上罷。”

她磕了一個頭,未抬頭,隻感覺慕容歸冰冷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良久,慕容歸道:“我應你,你待如何承這情?”

“任憑殿下處置。”她垂頭應道,一副恭順的模樣。

慕容歸冷哼一聲,轉身而去,就是不應她,她也得任他處置,但她作出這恭順溫婉模樣,到底取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