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是這樣的……”夏語初再也說不下去,將頭扭向一邊。
想將被他握著的手抽出來,卻被他握得更緊。
他輕笑起來:“我知道。”他在她的指尖輕輕一吻:“我相信。”
望著她羞紅的側臉微笑起來,慕容歸眉宇間浮現一抹溫柔,幼年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和恐懼,以為會成為爛在心底的秘密,原來,還可以尋到可以宣之於口之人,而那沉重痛苦得秘密,就變得輕飄許多。
此時他隻覺得心搖意動,目光逐漸熱烈起來,不是厭惡,而是歡喜,是甜蜜而忍隱的欲。可是觸及她因病嬌軟無力的身軀,他隻好暗地歎了口氣,還得忍一段時日了。
待夏語初能行走自如時,和親已順利完成,連雲公主已是新月國太子妃,慕容歸與新月國太子聯手,以納多王子竟為莫維內應一事發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而新月太子借機重重打壓了窺視王位的王子,令他們再無翻身之日,皆大歡喜。
從新月國折返時,已是寒冬,呼嘯的寒風刮麵生寒。
太子與連雲將和親隊伍送至皇城外後,威脅已除,心頭巨石已去的太子心情甚好,一路挽著連雲的手關懷備至,親自替連雲拉好遮風的披風雙雙站在城門外目送和親隊伍遠離。
要說太子也是個粗眉大眼,很是高大英挺的一個人,但在連雲嫁過來之前,已有了好幾個妃子。
不過連雲並不在意,她有大璟這個雖遠卻強大的靠山,有穩定的地位,至於那些妃子,她道:“我是他的妻子,卻未當他是所愛之人,有何為難?”
“楚夏……”連雲笑著對她道:“你不知道你被擄走後,景王有多焦急多無助,他心裏有你,以後他是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就算後宮進再多的人,你也是獨一份,盡管放心好了。”
夏語初笑了笑,沒有做聲。
此時,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夏語初回頭看了看連雲,她與太子並肩而站,繁複的太子妃服飾將她裝飾得分外端莊端肅,她的脊背挺得分外的直,在太子低頭對她說什麼時,抬頭微微一笑,竟有了一番令人尊仰的威儀。他們身後那些花紅柳綠在那一瞬間,全都黯然失色。
此時一別,永不相見。本是有些心酸,此時夏語初卻不由得有些恍惚,短短數月,連雲已經從一個有些傲氣的小姑娘,蛻化成了一隻高傲的鳳凰。
她回過神來,卻見慕容歸定定地望著她:“在想什麼?”
她笑了笑道:“我在想,有時候女人的尊榮,要看她站在哪個位置上。”
慕容歸牽過她的手,輕聲對她道:“我身邊的位置,隻為你而留。”
一瞬間,夏語初想起了以前太後意想給慕容歸指婚的那幾個人家的女兒,無一不是暴斃或是出遊時遇上意外的,還有朝臣因畏懼而主動拒絕結親意願的……呆在這個男人身邊越久,就越知曉他那深而不露的狠絕,對待敵人,他從來都不會手軟,沉默忍隱地尋求最恰當的時機,重重一擊令敵手再無還手之力,一個充滿危險的人物。
可是,夏語初的性格裏從來就不缺乏冒險這一部分,否則,在前世的時候,她就不會擔任充滿危險的抓捕手。
十指相扣,她抓起慕容歸的大拇指,與自己拇指相摁:“相約為證,若是忘了,我可不依。”
她偏著頭斜瞥著慕容歸,那軟綿綿的威脅和舉動,令慕容歸笑了起來,他攬過夏語初,口氣堅決:“定不負卿。”
慕容歸離開新月國,卻並不急著回到都城,他召見了任青瑾道:“我決意立楚夏為正妃,你如何看?”
任青瑾坐在椅子上,垂了垂眼簾,而後笑嘻嘻地道:“如此,恭喜景王殿下覓得愛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