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肆笑道,“等什麼,等你進來和我搶天下第一的名號麼?切,你還是在外頭拔花刺玩吧。”
空肆言罷,隻是往前走去,他也曾經想過無數次那種可以手刃四隻東野獸的神女,會不會是肌肉發達的神女。但這個念頭很快便被他自己的另一個念頭否決了。一個肌肉發達的神女,怎麼能夠稱得上六界第一美人。除非,六界的眼光都偏向於受的眼光,當然怎麼可能如此齊整,這顯然不科學。
空肆想,如果果真如傳言所說,這位凝珀花神,與自己一般美貌無雙,那麼好歹也得是個美豔柔弱的模樣,雖然空肆自己也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柔媚,比一般女子還要妖嬌幾分,然後事實不爭。當空肆懷揣著對於凝珀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遐想,走到藍天之岸的深處之時,先是看到一片荒涼的衰草連天。
衰草連天之上躺著兩隻巨大的東野獸,這兩隻東野獸顯然比天族先前公示出的死掉的四隻要大了許多倍。東野獸原本就長得凶惡異常,一隻雙目被挖,空洞的眼眶裏還不斷地溜出黏稠的膿液,第一隻兩排牙齒被撥光,暴露在外麵的舌頭被拉得老長,幾乎要斷裂。
空肆不禁被這個花神凝珀的手段所折服,這麼巨大的東野獸,挖雙目,拔牙齒,她若不是神力驚人,也很難做到吧。空肆四下望了一圈,卻沒有看見那個傳說之中震動六界的美女花神,唯有看見一坨好似被荒草和黏液所包裹的東西動了動。
空肆皺著眉,抬手祭出他的劍,指著那團東西,道,“難道你就是最後那隻東野獸!”
那東西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含含糊糊地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空肆抬起手中的劍,劍尖象征性地挑開那東西背裹著的荒草和黏液,大約能夠看見它的半張臉,還是有些人的模樣的,隻是一隻豬鼻尤其醜陋招眼。那東西不知道從哪裏又伸出一隻手來,拂了臉上的黏液,道,“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我是花神凝珀,你是哪裏的元君,還不快點把那兩隻東西收拾一下!”
“你,你,你是花神凝珀?!”空肆驚訝得狠,這蓬頭垢麵的,眉眼在哪裏都找不到,隻看見一雙還算紅的唇,還算白的齒,上上下下的動著說話。這樣就算傾倒六界了麼,最近六界的包容心普遍很大。
那團東西試著站起來,拂開身上的黏液和荒草,姍姍露了一個還算輕盈娉婷的姿態,隻是臉上依舊被幾道灰黑的痕跡所染,她指著空肆,道,“我自然是花神凝珀,不然……”
她說道一半,忽然看清了對麵這個人的容顏,而被嚇了一大跳,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這麼像我!”
空肆有一種想要自殺的衝動,雖然他一向狠討厭別人說他貌美,但是也狠討厭別人說他貌醜。現在有一個如此醜陋的生物,說他和她相像,他的確有想死的心。他指著那醜陋的生物說道,“你像我?你像我哪裏,連頭發絲絲都不像!你以為你說你自己是花神凝珀,又說像我,就可以假裝自己不是東野獸了麼?”
她頗有些無奈,對他歎道,“你到底是哪一府的元君,腦子這麼不好使!”
他點點頭,冷笑道,“今天運氣挺好,遇見的都是頂級的演技派!”他說罷,抬起劍來,舉過頭頂,衝著她猛然間一擊。她因為剛剛和東野獸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身上還有傷,所以沒來得及躲閃,生生受了那麼一擊,鮮血從腹中上湧,口中噴了出來,噴了空肆滿臉。
那血是溫熱的,紅中帶著金燦燦的細碎,他抬手往臉上抹了一把在掌心,滾燙得幾乎要燒到他的心上,還有那一股濃烈的花香,熏得他意亂情迷的。然而,他素來是個冷靜的魔,他舉著手掌上的血,對著那團蜷縮在地的生物,道,“最近連上神的血都可以模仿的麼?”
她強壓著怒火,因為實在沒有氣力再起身和他吵架,於是沉著聲冷笑道,“嗬嗬,你是不是光長臉,不長腦阿。本上神再賜你萬把年的修為,看看你能不能把你的血變成藍色,魔族的血。什麼都可以障眼法,唯獨血不可以,你師父沒教你麼!”
他被如此一問,也的確想起來唯獨這血是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