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一人闖進了劉忠的地盤,以雷霆般的速度、以純粹的暴力掃蕩著劉老大的黑色據點!
一邊倒的毆打,借力打力、不斷更新的彈藥庫,沒有答案的質問……
在被毆倒在地躺得橫七豎八地的小嘍囉的眼裏,韓冬的舉動,已然完全失控。
直到劉依思給出傅恒這個線索的時候,韓冬正掀翻了劉忠手下的第五個場子。往常總是缺乏表情的那張麵孔如今是真正的因為惱怒和憂思而寒意彌漫,一拳擊中最後一個人的顴骨,在對手倒下的回音中隨意地抹掉嘴角的血沫,手腳上或多或少受了些蹭刮的挑釁者在聽到電話另一端的女人給出來的信息後,隨手便將揪在手中的小混混扔到一邊,無視在場的傷者們驚恐的目光或偶爾的□□,轉身沉默地飛奔了起來。
這就是為什麼傅恒一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居然會是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韓冬的原因。
傅影帝懶得去思考,和他非親非故的韓冬是怎樣第一個獲得進入他的病房的權利的。在認出對方的身份的同時,他心底裏莫名就有些詭異的安心感。劫後餘生,傅恒竟然難得地覺得眼前這個表情木訥的男人順眼了起來——畢竟不管他怎樣地討厭這個傻大個向上爬的好運氣,他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劉忠那樣心狠手辣的,韓冬起碼還算是個正人君子……
正這麼想著,傅恒就發現,自己好像下定論下得太早。
韓冬問完了一遍,見病床上剛到鬼門關上溜了一圈的“被害人”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便麵無表情地上前扯掉了對方的氧氣罩,在傅恒驚恐的瞪視下,像個被設置了固定程序的機器人似的重複了一遍。
“曲少爺在哪裏。”
傅恒一下子驚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張開嘴猛吸了兩口氣,頭痛的感覺強烈得他幾乎都要作嘔了。任誰眼睜睜地看著平日裏溫順的綿羊忽地化身成吐信子的毒蛇,大概都無法冷靜。
“我……我呼吸不了……你要殺、殺人嗎?!”
男人不可置信的質問沒有動搖那隻堅定地扯走他的氧氣罩的手,更沒有對那位在弄丟了愛人的同時、就把自己那層溫和內斂的表皮狠狠扯下抽在了敵人臉上的武打演員造成任何觸動。
病房內並沒有開燈,隻有身旁的一些儀器發出來的電子光幽幽地打在韓冬的臉上。男人的臉容有一半都被口罩覆蓋,隻剩一雙黑沉沉倒影著光的眸子,仿佛醞釀著狂風暴雨般隨著目光狠狠地刮來,刮得傅恒不止頭疼了,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地開始瞎疼,不斷地盲目擠壓空氣的肺部燒得他手腳都恐懼地顫抖起來。
傅恒終於發現,韓冬是認真的。
……認真地,以拉墊背的氣勢不顧一切地劈開障礙,直到達到目的為止。
“我我我隻、隻知道……劉老板在在……在g市鄰近的f市新……新興科技園……搞……搞到了一塊地……無意中聽說要把曲少爺送到……送到那裏……”
傅恒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了被奪走的氧氣隨著氧氣罩的回歸又重新湧入了他的肺部。再一次到黃泉路上兜了個風的感覺糟糕透了,直到耳畔間韓冬急促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了醫院走廊的深處,傅影帝不停抖動的指尖才總算有了些熱乎氣——天知道他掙紮間瞥見那向來不聲不響好欺負的傻大個腰間別著把管製武器時的心情有多複雜——總之他費力按呼叫器召來了護士,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求轉院,好歹讓自己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