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不敢說自己能夠隻手遮天,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地過來了,做事不留尾巴已經成了習慣,因而雖然蕭如眉反常的舉動讓他第一時間聽從了自己的感覺迅速從星環總部離開,然而實際上,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會被怎麼樣。
結果就是,未等劉忠回到自己的地盤,他的車子就被警方攔在了半路上。
得知自己被盯上的原因竟然是涉嫌謀殺演員傅恒……劉忠簡直都要被氣笑了。以傅恒那鍾慣會見風使舵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沒有辦法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的情況下玩報複的,***起之前曲家那個女人的態度,劉忠很輕易就猜到了對方在這件事上使了什麼力。
看來,曲家的女主人也被逼出了火氣。
劉忠沉著臉在刑警們虎視眈眈的眼神下給自己遠在雲南的得力幹將打了個電話,那位負責“處理”傅恒的崔美小姐並沒有接電話,手機聽筒裏傳來的斷線提醒讓男人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走吧,別耽擱。有什麼事到了局子裏好好說。”
脊背被人推搡了一下,相似的情景讓劉忠仿佛瞬間回到了許多年前那次被捕之時,他那時驚慌、怨恨、恐懼的感受與現在還剩幾分底氣的感覺完全不同,唯一相似的,也許就是對曲家與日俱增的怨念和惡意。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劉忠冷著臉甩開了扣住自己肩膀的手掌,正了正歪掉的衣襟,繃著臉鑽進了警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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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第二天淩晨時分。
並不知道遙遠的g市在他和曲夫人通完電話之後發生了什麼變故的韓冬,經過了大半夜的探索,在即將絕望之際,終於在叢林裏發現了疑似建築物的影子。
大個子整個人瞬間恢複了精神,像是猛灌了三大瓶辣椒醬似的漲紅了臉往前奔去。本來在他眼裏混沌一片的樹叢的景象迅速抽象成一條又一條簡單的射線,每一條都指向那一角充滿希望的建築物影子。
叢林靴厚實的鞋底從綿軟充滿腐殖質的泥土踩上人工碾平的堅實土地的瞬間,韓冬那顆飄在半空無處著陸的心總算下落了些。眼前是一間小小的鐵皮木屋,看樣子是新搭的,靠近還能聞到一股木材的味道。
新生出的疑慮很快就把他即將擠到喉頭的喜悅壓下去了,豎在麵前的包鐵木門背後的景象讓他的恐懼加倍地累積了起來。
——萬一,不是呢?
——萬一,想要看見的那個人,並不在這堵門後。
——萬一,這裏麵是對方已經失去體溫的屍體……
冷意從腳底鑽進了腦袋深處,把韓冬的心跳凍在了極其緩慢的頻率上。大個子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了安全之後,一伸手***地拗斷了隨意反鎖著門的細鐵鏈。手上拿著的探照燈的光線竄進屋裏,視野可及的範圍內,並不算大的空間一目了然。
倒下的凳子,棄置一地的快餐盒和一次性碗筷,亂七八糟的木材廢料。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韓冬的呼吸急速了起來,他一步一步地走進這個此刻顯得如此狹逼的空間,緩慢地將倒地的凳子扶了起來,踢開腳邊的垃圾,然後挽起手袖,瞪著眼睛一寸一寸地審視著麵前的一切,一副做好準備掘地三尺的樣子。
“南希……南希……南希……”
大個子猛地屏住因為緊張而過於***的呼吸,叫喚聲因為屋裏不知道哪個角落傳出來的細微的響動戛然而止。
心跳終於從能夠把血液都凍得凝固的寒意裏掙脫出來,重新變得***如活火山裏***的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