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戌,複政州為龍州,劍川、嘉祥、雷鄉、建城、辰陽、羅川、盈川、泉江、枳縣並複舊縣名,通會鎮複舊鎮名。以朝奉郎、新通判建昌軍莊綽言,自大觀以後,避龍、天、萬、載等字更易州縣名不當也。

丁醜,刑部尚書、權禮部尚書胡直孺等言:“參酌皇祐詔書,將來請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祇於明堂,奉太祖、太宗以配天,庶幾禮專事簡。”從之。

己卯,金主詔曰:“新徙戍邊戶,匱於衣食,有典質其親屬奴婢者,官為贖之;戶計其口而有二三者,以官奴婢益之,使戶為四口;又,乏耕牛者,給以官牛。別委官勸督田作,戍戶及邊軍資糧不繼,糴粟於民而與賑恤;其續遷戍戶在中路者,姑止之,即其種藝,俟畢獲而行,及來春農時,以至戍所。”

庚辰,隆祐皇太後崩於行宮之西殿,年五十九。

帝自後不豫,衣不解帶者連夕。至是範宗尹等見帝於殿之後邠,帝哀慟甚久,諭宗尹等,喪禮當從厚。

辛巳,詔:“隆祐皇太後應行典禮,並比擬欽聖憲肅皇後故事,討論以聞。朕以繼體之重,當從重服。”

癸未,襄陽鎮撫使桑仲陷鄧州,殺右武大夫、淮康軍承宣使、河東招捉使、知汝州王俊。

初,仲圍鄧州急,守臣武功郎譚兗遣人詣俊求(授)〔援〕,俊自傘蓋山引眾赴之。兗與飲燕,俊醉,兗率眾突圍出奔,遂入蜀。仲攻城陷,執俊歸襄陽,磔之。既,遂以其副都統製李橫知鄧州。

仲,高密人,嚐為黃河埽兵,以勇自負。仲雖嗜殺,然性頗孝,或盛怒欲殺人,其母戒之即止。每自稱桑仲本王官,終當以死報國,故能服其下焉。

甲申,同知樞密院事李回為攢宮總護使,刑部尚書胡直孺為橋道頓遞使,神武(右)〔左〕軍都統製韓世忠為總管,內侍楊公弼為都監。調三衙神武輜重越州卒千二百人穿複土。故事,園陵當置五使。議者以遺誥雲權宜擇地攢殯,故第命大臣一員總護。

乙酉,輔臣拜表,請帝為隆祐服期,從之。

丙戌,以太後崩,下詔恤刑。遣官告天地、社稷、宗(室)〔廟〕,(並)〔望〕告諸(侯)〔陵〕。

丁亥,宣撫處置使張浚殺責授海州團練副使曲端於恭州。

端既為利、夔製置使王庶所譖,忠州防禦使、知渭州吳玠亦憾之,乃書“曲端謀反”四字於手心,因侍浚立,舉以示浚。浚素知端、庶不可並立,且方倚玠為用,恐玠不自安。庶等知之,即言:“端嚐作詩題柱,有指斥乘輿之意曰:‘不向關中興事業,卻來江上泛漁舟。’此其罪也。”浚乃送端恭州獄。有武臣康隨者,在鳳翔,常以事忤端,鞭其背百,切骨憾端,浚以隨提點夔州路刑獄。端聞之,曰:“吾其死矣!”呼天者數聲。端有馬名鐵象,日馳四百裏,至是連呼“鐵象可惜”者數聲,乃赴逮。既至,隨命獄吏係維之,糊其口,熁之以火,端幹渴而死。士大夫莫不惜之,軍民亦皆悵恨,浚以是大失西人之心。

是春,金左副元帥宗翰,使右都監耶律伊都將燕、雲、女直二萬騎攻西遼於和勒城,調山西、河北夫饋,自雲中至和勒城,經沙漠三千餘裏,民無一二得還。始,金人侵中原,有擄掠,無戰鬥,計其從軍之費,及回日所獲數倍。自立劉豫之後,南侵淮,西侵蜀,生還者少而得不償費,人始患之。故漠北之行,民不勝其苦。

伊都之軍和勒也,失其金牌,宗翰疑伊都與西遼暗合,遷其妻子於女直,伊都始貳。

五月,己亥,手詔禮部、太常寺,討論隆祐皇太後合行冊禮及奏告天地、宗廟等事。

初,進士黃縱,上書論隆祐皇太後頃年以誣謗廢斥,未嚐昭雪,雖複位號,然未正典禮及冊告宗廟,朝議欲因升祔廟庭,特行冊禮。帝諭大臣:“太母失位於紹聖之末,其後欽聖複之,再廢於崇寧之初;雖事出大臣,然天下不能戶曉,或得以竊議兩朝。”範宗尹曰:“太母聖德,人心所歸,自陛下推崇位號,海內莫不以為當然。前後廢斥,實出章惇、蔡京,人皆知非二聖之過。”禮部員外郎王居正以謂:“國朝追冊母後,皆由前日未極尊親之故。隆祐皇太後蚤(儼)〔儷〕宸極,雖蒙垢紹聖,退處道宮,而按元符三年五月詔書,則上皇受命欽聖憲肅皇後以複塚婦之意,亦已明甚。崇寧初,權臣擅政,悖違典禮,以卑廢尊,是太後之隆名定位,已正於元符,而不在靖康變故之日也。謂宜專用欽聖詔書及崇寧奸臣沮格之意,奏告天地宗廟,其冊禮不須討論。”議遂定。

癸卯,侍從、台諫集議隆祐皇太後諡曰昭慈獻烈後。

甲辰,帝始禦正殿。

江西安撫大使朱勝非奏內侍李肖隨劉紹先出戰,功係第二等,帝曰:“恐無此理,肖安得有戰功!毋庸行出,懼貽笑四方。”張守曰:“不若但以傳宣之勞賞之。”

癸卯,帝出“大宋中興之寶”及上皇所獲元圭以示輔臣。寶,上新刻者。

中書舍人洪擬轉對,論帝王之學,中敘董仲舒、王吉之言,末以章句書藝為非帝王之事。帝曰:“人欲明道見禮,非學問不可。惟能務學,則知古今治亂成敗與夫君子小人善惡之跡,善所當為,惡所當戒,正心誠意,率由於此。”範宗尹曰:“人主欲以此為先務。”因奏仇士良告其徒之言,帝然之。

忠州防禦使、秦鳳經略使吳玠及金人烏魯、折合戰於和尚原之北,敗之。

時金主之從侄沒立,與烏魯、折合以數萬騎分兩道西侵,沒立自鳳翔,二將由階、成,約日會和尚原。玠與其弟統領官、武翼郎、邠門宣讚舍人璘,以散卒數千人駐原上,朝問隔絕,軍儲匱乏,將士家屬,往往留敵,人無固誌,有謀劫玠兄弟北去者,幕客陳遠猷夜入告。玠遽召諸將,勵以忠義,歃血而誓,諸將感泣,為備益力。

是日,二將以勁騎先期而至,陳於原北,玠擊之,四戰皆捷。山穀中路狹而多石,馬不能行,敵棄馬,遂敗去。後三日,沒立自攻箭筈關,玠遣別將擊之,二軍卒不得合。又五日,敵移寨黃牛嶺,會大風雨雹,翼日引去。張浚錄其功,承製〔以〕玠為明州觀察使,璘為武德大夫、康州團練使,賜金帶,擢秦鳳路兵馬都鈐轄,節製和尚原軍馬。

丙午,江東安撫大使司奏捕虔賊李敦仁獲捷。

真、揚鎮撫使郭仲威為劉光世所執。

初,仲威〔聞〕敵退,乃以其將李懷忠知揚州,而自往真州屯駐。仲威與李成有舊,聞在九江,欲往從之。時滁濠鎮撫使劉綱,以所部屯建康之雨花台,仲威為所扼,不得進,複還揚州,謀據淮南以通劉豫。光世知其反覆,遣前軍統製王德往捕之,宣言遊徼淮上,至維揚,仲威迎謁於摘星台,德手擒之,遂並其眾。詔斬仲威於平江市。先是仲威焚掠平江,邦人怨甚,故就誅之。

金分遣使者諸路勸農。

丁(未)〔巳〕,詔江、淮州軍:“自今有金國南歸之人,齎到二聖密詔、文檄、蠟彈之類,未得奉行,具奏聽旨,違者重置典憲。”先是偽造者眾,故條約之。

參知政事秦檜,乞以昨任禦史中丞致仕日本家奏補兄彬、男熺恩澤文字毀抹,更用建炎二年大禮恩例補兄彬文資,從之。熺,王孽子也。檜娶女弟,無子。妻,鄭居中女,怙貴而妒,檜在北方,出熺以為檜後,奏官之。至是其家以熺見檜,檜甚喜。

庚申,福建製置使辛企宗奏順昌盜餘勝就招。

壬戌,範宗尹等以國用不足,奏鬻通直、修武郎已下官。帝曰:“不至人議論否?”張守曰:“祖宗時嚐亦有此,第止齋郎。”李回曰:“此猶愈於科斂百姓。”帝曰:“然。大凡施設,須可行於今,可傳於後,即善耳。”宗尹乃退。其後遂止鬻承直郎已下官。

邵青受劉光世招安,太平州圍解。

初,青既薄城下,與其徒單德忠、閻在等分寨四郊,開畎河水,盡淹圩岸以斷援兵來路。調民伐木為慢道,怠緩者殺而並築之,一日之間,與城相平。賊攻具畢施,遂縱火焚樓櫓。刳孕婦,取胎以卜吉凶。敵樓為炮所壞,守臣郭偉運土實之,賊不能近。偉方食於城上,青以炮擊其案,又以矢斃其侍吏,偉亦不顧。相持凡九日,偉募死士乘夜下城,因風焚其慢道;又二日,決姑溪水以灌其營。青窮蹙,會光世遣使來招安,翼日,青遂去。初,青之參議官魏曦多智,偉憚之,乃為書,以響箭射於城外。已而曦力勸青就招,青怒,殺曦。人皆謂偉用間言,青信之也。

癸亥,初,馬進既為江、淮招討使張俊所敗,而李成猶在蘄州,至是俊引兵渡江,至黃梅縣,親與成戰。成據石幢坡,憑山以木石投人,俊乃先遣遊卒進退若爭險狀以誤之。俊率眾攻險,賊徒奔潰,進為追兵所殺。成去,以餘眾降偽齊。

六月,丙寅朔,詔:“自今朔望遙拜二聖於殿上,百官於殿下行禮。”先是帝與百官並拜於庭,而中書林遹以為非宜,請用家人禮,故有是旨。

壬申,宰相範宗尹率百官奉上昭慈獻烈皇後諡冊於太廟,寶用銀塗金,冊以象簡,其文,參知政事秦檜所撰也。時太廟神主寓溫州,乃即大善寺大殿上設祖宗寓室行禮。

丁醜,詔越州申嚴門禁。時有潰兵數百直入行在越州,泊於禹跡寺,闔城震駭。論者以為言,乃命諸門增甲士守視,命官親書職位出入。軍馬自外至者,悉屯於城外。

戊寅,言者論:“朝廷暫駐江左,蓋非得已,當為攘卻恢複之圖。頃歲駐蹕揚州,有兵數十萬,可以一戰;而斥堠不明,金人奄至,卒以奔走,逾江入越,此宰相黃潛善、汪伯彥之過也。前年移蹕建康,是時兵練將勇,食足財豐,據江上不測之險,當敵人疑懼之秋,可以守矣;而舟師不設,金人未至,先已奔走,遵海而南,此呂頤浩之過也。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陛下今歲戰守之策,安所從出?萬一事起倉猝,大臣複欲棄土地,遺人民,委府庫,脫身奔走,此豈安國家定社稷之謀乎!臣愚以謂有江海,則必資舟楫戰守之具;有險阻,則必資郡縣固守之力;有兵將,則必駕馭馴擾,不可為將帥自衛之資;有財賦,則必轉運灌輸,不可為盜賊侵據之用。伏望委任大臣,早賜措畫。”

己卯,昭慈獻烈皇後靈駕發引,帝遣奠於行宮外門,參知政事張守撰哀冊文。禮畢,易吉服還內。百僚服初喪之服,詣五雲門外奉辭,退,易常服,詣常朝殿門外立班,進名奉慰。故事,園陵用吉凶儀仗五千三十一人,至是太常請權用五百四十四人。

初,總護使李回既受命,有司猶援園陵之製,辟官分局,費用頗廣。寶文閣待製陳戩,時為給事中,上疏論列,以為異日歸祔泰陵,複用何禮?至謂會稽之山不可采,而欲取他山之石;(廟)〔廂〕禁之卒不足用,而欲調諸郡之夫;並緣為奸,誇侈如此,豈不違太後慈儉之遺訓!於是一切鐫省。

辛巳,詔文林郎、越州上虞縣丞婁宗亮赴行在,以其言宗社大計也。

宗亮之書曰:“先正有言,太祖舍其子而立弟,此天下之大公也;周王薨,章聖取宗室子育之宮中,此天下之大慮也。仁宗皇帝感悟其說,詔英宗入繼大統,文子文孫,宜君宜王,遭罹變故,不斷如帶,今有天下者,獨陛下一人而已。恭惟陛下克己憂勤,備嚐艱難,春秋鼎盛,自當則百斯男。屬者椒寢未繁,前星不燿,孤立無助,有識寒心,天其或者深為陛下追念祖宗仁心長慮之所及乎?崇寧以來,諛臣進說,推濮王子孫以為近屬,餘皆謂之同姓,致使昌陵以後,寂寞無聞,奔迸藍縷,僅同民庶。恐祀豐於昵,仰違天監,藝祖在上,莫肯顧歆,此二聖所以未有回鑾之期,強敵所以未有悔禍之意,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時也。欲望陛下於伯字行下,遴選太祖諸孫有賢德者,視秩親王,使牧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處藩服。更加廣選宣祖、太宗之裔材武可稱之人,升為南班以備環列。庶幾上慰在天之靈,下係人心之望。臣本書生,白首選調,垂二十年,今將告歸,不敢緘默。位卑言高,罪當萬死,惟陛下幸赦!”疏入,帝讀之,大為歎寤。

壬午,權攢昭慈獻烈皇後於會稽縣之上皇村,神圍方百步,下宮深一丈五寸,明器止用鉛錫,置都監、巡檢各一員,衛卒百人,生日忌辰,旦望節序,排辦如天章閣之儀。改寶山證慈禪院為泰寧寺,專奉香火,賜田十頃。帝事昭慈皇後,備極孝愛,故園陵儀範,率用母後臨朝之比焉。

癸未,江淮招討使張俊以大軍至瑞昌縣之丁家洲。

初,俊被密旨並收李允文,恐其拒命,乃與神武後軍統製陳思恭謀之,思恭言允文兵尚眾,須以計取。會英州編管人汪若海自江東赴貶,行至撫州,允文以書招之。招討使參議官湯東野,因引若海謁俊,俊曰:“君與李節製善,盍往說之與俱來,免盛夏提師至鄂。”若海曰:“與來而少保誅之,則若海為賣友。”俊曰:“以百口保之。”若海先以書與允文曰:“張少保既破李成,欲移兵指武昌。若海言君無反狀,其屬曰:‘節製非朝命,且殺袁植與留四川綱運,非反而何!’惟少保言‘以百口相保’。今有三說:劉豫新立,君能引張用之眾,擒豫以取重賞,一也;或引眾西投宣撫司張樞密,既相辟,必為君白於朝,二也;信少保百口相保之言,三也。君勿恃張用之徒為強,彼見李成既破,皆已喪魄,若知朝廷怒君,必回戈相逐矣。”允文感悟,乃舉其軍東下。俊因檄若海並招新除舒蘄鎮撫使張用,時用自鹹寧縣引兵趨分寧,為通泰鎮撫使嶽飛所逼逐,會俊於丁家洲。俊並將二軍,遣統製王(緯)〔偉〕護允文及參謀官滕膺赴行在。

甲申,昭慈獻烈皇後神主還越州。

戊子,帝諭大臣曰:“昨令廣選藝祖之後宗子二三歲者得四五人,資相皆非岐嶷,且令歸家,俟其至泉南選之。”先是尚書右仆射範宗尹有造膝之請,帝曰:“藝祖以聖武定天下,而子孫不得享之,遭時多艱,零落可閔。朕若不取法仁宗,為天下計,何以慰在天之靈!”同知樞密院事李回曰:“自昔人君,惟堯、舜能以天下與賢,惟藝祖不以大位私子,聖明獨斷,發於至誠。陛下遠慮,上合藝祖,實可昭格天命。”帝曰:“此事亦不難行,隻是道理所在。朕止令於伯字行中選擇,庶昭穆順序。”秦檜曰:“須擇宗室閨門有禮法者。”帝曰:“當如此。”簽書樞密院事富直柔曰:“宮中有可付托否?”帝曰:“朕已得之。若不先擇宮嬪,則可慮之事更多。”宗尹曰:“陛下睿明,審慮如此,宗廟無疆之福。”帝所指宮嬪,蓋張婕妤、吳才人也。

初,安南賊吳忠,與其徒宋破壇、劉洞天作亂,聚眾數千人,焚上猶、南康等三縣,殺巡尉,進犯軍城,統製官張中彥、李山屢舉兵討之,不克。是日,江南提點刑獄公事蘇恪,以從事郎田如鼇權南康縣丞,令與朝奉大夫、權通判魏彥杞往招捕。未幾,破壇為彥杞所殺,如鼇尋遣兵焚賊寨,殺洞天。

壬辰,金賜昏德公、重昏侯時服各兩襲。

是夏,金左副元帥宗翰,右監軍希尹,自雲中之白水泊,右副元帥宗輔,自燕山之望國崖避暑。山西漢民賂宗翰執蓋者毒之,宗翰幾死。

秋,七月,乙未朔,劉光世以枯秸生穗為瑞,奏之。帝曰:“歲豐,人不乏食,朝得賢輔佐,軍中有十萬鐵騎,乃可為瑞,此外不足信。朕在藩邸時,梁間有芝草,府官皆欲上聞,朕手自碎之,不欲生此奇怪事。”輔臣歎服。

庚子,朝議大夫、新知澧州吳革為潼川府路轉運副使。自置宣撫司後,四川監司以敕除者始此。

詔通泰鎮撫使嶽飛一軍,權留洪州彈壓盜賊,以江淮招討使張俊將班師也。遂以飛為神武右副軍統製。

壬寅,複置翰林天文局、太史局學生,〔太史局〕五十人,天文局十人。

丁未,太尉、兩浙西路安撫大使、淮南、揚、楚等州宣撫使劉光世兼海泗安撫使。時淮北之人歸附者甚眾,故命光世安輯之。

殿中侍禦史章誼言:“聞邵青自太平州乘船,經由鎮江府、江陰軍,遂入平江之常熟縣,所至劫掠。劉光世以驍將銳兵而不能應時擒製,以邵青所乘皆舟楫,而光世皆平陸之兵故也。國家既憑大江以為險阻,而於舟師略不經意。今邵青小醜,光世大帥,乃敢越境深寇;使賊有大於此者,將何以禦之!臣聞古兵法,舟師有三等,其舟之大者為陳腳船,其次為戰船,其小者為傳令船。蓋置陳尚持重,故用大舟;出戰尚輕捷,故用其次;至於江海波濤之間,旗幟金鼓,難以麾召進退,故用小舟。由此觀之,凡舟之大小,皆可以為守戰之備,不必皆用大舟然後濟也。望於駐蹕之地,置一水軍,帥以名將,計亦易辦。”詔淮南宣撫措置。時青已移舟通州海門鎮,而行在未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