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世將以金人之俘三千人獻於行(府)〔在〕,命利州路轉運判官郭遊卿,就俘獲中以聲音容貌驗得女真四百五十人,同日斬於嘉陵江上,斂其屍以為京觀;餘皆涅其麵,於界上放還。敵氣大沮。
涇原經略使秦弼,以策應不及,致失呼珊,遂罷兵柄。
是日,武顯大夫、西和州巡檢元成,與金人戰,死之。
時宣撫司命成以所部牽製(西)〔熙〕河敵兵,行至鞏州,與敵遇,自度必死,南向而哭曰:“長於行陳,死於兵戎,竟不得見吾君矣!”遂自刎而死。
商州管內安撫使邵隆,及金知虢州賈澤戰,敗之,複虢州。
是秋,金境多蝗。
冬,十月,戊辰,川陝宣撫司都統製楊政,及金萬戶通檢戰於寶雞,敗之。
時通檢屯渭北,政欲攻拔其城。是日,黎明,通檢將精兵萬眾出戰,政鼓勇士鏖戰縣旁,至日晡,五十餘合,勢未分。政遣裨將騎突出陳後山上,持幟以招,陽為麾軍。金人望見,大呼曰:“伏發矣!”乃驚而潰。政乘勢掩殺,通檢至城門而橋已絕,乃擒之。
己巳,劉光遠等至金軍。乙亥,金宗弼遣劉光遠等還。
宗弼之入侵也,首破泗、楚二郡,樞密使張俊在鎮江,遣其侄統製官子蓋以輕兵屯(淮)〔維〕揚、盱眙之間,伺敵進止。俊不以兵渡江,恐妨和議,謂人曰:“南北將和,敵謂吾怠,欲攄柘皋之忿爾。勿與交鋒,則敵當自退。”
時右諫議大夫、知鎮江府、沿江安撫使劉子羽建議清野,盡徙淮南人於鎮江。民兵雜居,子羽撫以恩信,無敢相侵擾者,境內帖然。
既而金兵久不至,俊以問子羽,子羽曰:“此敵異時入侵,飄如風雨,今更遲回,是必有他意。”至是宗弼遣光遠等還報,大略言當遣尊官右職、名望夙著者持節而來,蓋金欲速和故也。
戊寅,宗正丞邵大受言:“宗正舊有四書:曰《玉牒》,曰《仙源積慶圖》,曰《宗藩慶係錄》,曰《宗枝屬籍》。建炎南渡,寺官失職,舉四書而逸於江滸。陛下比命重修《仙源慶係屬籍總要》,乃合三者而一之,固無愧於昔。獨《玉牒》未修,望詔有司討論一書,以備中興之盛典。”從之。
少保、醴泉觀使嶽飛,下大理寺。
先是樞密使張俊言張憲謀反,行府已有供到文狀,左仆射秦檜乘此欲誅飛,乃送飛父子於大理獄,命禦史中丞何鑄、大理卿周三畏鞫之。
乙酉,虛恨蠻王曆階詣嘉州乞降。
曆階既犯邊,獲寨將茹大猷以去。提刑司調兵防扼,所費不貲,連年不能討,大猷因以利啖之。去年春,曆階款塞求降,不許,至是複申前請。守臣邵博言於宣撫司,以便宜補曆階進武校尉,令還大猷等,且遺以色帶、茶、彩,命王士安往促之。曆階遣其子阿帕、蠻將軍葉遇等送大猷歸,州令右宣校郎、知峨眉縣梁端即境上(波)〔恩〕斯神祠折箭歃血,與盟而去。曆階歸,其出沒鈔掠如故。
癸巳,揚武翊運功臣、太保、樞密使、英國公韓世忠罷,為橫海、武寧、安化軍節度使,充醴泉觀使,奉朝請,進封福國公。
世忠不以和議為然,由是為秦檜所抑。至是魏良臣等複行,世忠乃諫,以為:“中原士民,迫不得已淪於域外,其間豪傑,莫不延頸以俟吊伐。若自此與和,日月侵尋,人情銷弱,國勢委靡,誰複振乎?”又乞俟北使之來,與之麵議,優詔不許。世忠再上章,力陳秦檜誤國,詞意剴切,檜由是深怨世忠。言者因奏其罪,上留章不出。世忠亦懼檜陰謀,乃力求閑退,遂有是命。世忠自此杜門謝客,絕口不言兵,時跨驢攜酒,從一二童奴遊西湖以自樂,平時將佐罕得見其麵雲。
是月,金人破濠州。
商州安撫使邵隆及金人所命知陝州鄭賦戰,克之,複陝州。
起複川陝宣撫使胡世將,圖上右護軍都統製吳璘剡灣克捷之狀,且言:“臣詢究眾論,皆謂璘此戰比和尚原、殺金坪,論以主客之勢,險易之形,功力數倍。據(提刑)〔捉到〕蕃人供,金國中稱璘有‘勇似其兄’之語。臣猥以書生,誤膺重寄,上賴朝廷指授,璘等為國宣力,川陝用兵以來,未有如此之勝,望優與遷擢,以為盡忠許國之勸。”又奏:“本司都統製楊政,焚蕩敵寨十餘處,親率勝兵與薩裏幹迎敵,敵眾敗去,致不敢並力熙、秦;樞密院都統製郭浩,於陝、虢等處攻卻敵寨,並皆獲捷,牽製敵軍,不致並力秦、鳳;並乞優異推恩。”乃賜璘等詔書獎諭,賜世將黃金二百兩,茶藥有差。
初,三將之並出也,璘複秦州,捷剡灣;政下隴州,破岐下諸屯;浩取華、同二州,入陝府,有破竹之勢。世將亦遣要約陝西、河東忠義首領數十,願為內應。而朝廷與金約和,秦、晉之人殊惜之。三將歸,解嚴,第功,於是統製官姚仲、王彥、向起各落階官,仲、彥為華、虢兩州觀察使,起為邵州防禦使。
十一月,辛醜,金都元帥宗弼遣魏良臣等還,許以淮水為界,歲幣銀、帛各二十五萬匹、兩;又欲割唐、鄧二州。因遣其行台戶部侍郎蕭毅、翰林待製、同知製誥邢具瞻審定可否。
先是有舉人獻策於宗弼者,宗弼用之,於盱眙、龜山造舟為梁,引兵深入,東過臨淮,南至六合,西臨(昭)〔招〕信,晝夜不絕。至是軍食不繼,士皆饑苦,宗弼乃遣毅等與良臣偕來焉。
壬寅,詔以四立日就行在權宜設位,祭五福太乙。
乙巳,詔吏部侍郎魏良臣就充接伴使,以金使蕭毅已過界也。
毅等過江,揭旗於舟,大書“江南撫諭”。右朝散大夫、知鎮江府劉子羽見之,怒,夜,以他旗易之。翌日,良臣見旗有異,大懼,乃索之,且以脅子羽,子羽曰:“吾為守臣,朝論無所預。然揭此於吾之境,則吾有死而已。”請不已,出境,乃還之。
丁未,光山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判大宗正事、齊安郡王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
士數言事,秦檜患之。嶽飛之下吏也,士草奏欲救之,語泄。檜乃使言者論:“頃嶽飛進兵於陳、蔡之間,乃密通書於士,敘其悃愊,蹤跡詭秘。範同頃為浙東憲,與士通家往還,或以他故數日不克見,則必遣其屬邵大受往傳導言語,窺伺國論。士身為近屬,在外則結交將帥,在內則結交執政,事有切於聖躬,望罷其宗師職事,庶幾助成中興之業。”故有是命。仍令刑部檢會宗室戚裏不得出謁接見賓客條法,申嚴行下。
己酉,金稽古閣火。
壬子,金審議使、行台戶部兼工部侍郎蕭毅、翰林待製、同知製(詔)〔誥〕邢具瞻等入見。毅等至館,帝命工部侍郎莫將館伴。
時殿陛之儀,議猶未決。議者以為兵衛單弱,則非所以隆國體;欲設仗衛,恐駭敵情。秦檜與知門事鄭藻謀之,藻請設黃麾仗千五百人於殿廊,蔽以帟幕,班定徹帷,檜然之。自是以為定製。
時秦檜議誓書事,以為:“自古盟會,各出意以為之誓,未有意自彼出,而反覆更易,必欲如其所要者。”帝曰:“朕固知之。然朕有天下而養不及親,徽宗既無及矣,太後年逾六十,日夜痛心。今雖與之立誓,當奏告天地、宗廟、社稷,明言若歸我太後,朕不憚屈己與之和。如其不然,則此要誓,神固不聽,朕亦不憚用兵也。”
乙卯,禦史中丞何鑄充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充大金報謝使。右諫議大夫萬俟禼試禦史中丞,起居郎羅汝楫為右諫議大夫。丁巳,拱衛大夫、利州觀察使、知門事曹勳落階官,為容州觀察使,充報謝副使。
何鑄入辭,帝諭鑄委曲致詞,事在必濟。又召勳至內殿,諭之曰:“朕北望庭幃,逾十五年,幾於無淚可揮。所以頻遣使指,又屈己奉幣者,皆以此也。竊計天亦默相之。”言已,淚下,左右皆掩泣。帝曰:“汝見金主,以朕意與之言曰:‘惟親若族,久賴安存,朕知之矣。然閱歲滋久,為人之子,深不自安。且慈親之在上國,一尋常老人耳,在本國則所係甚重。’往用此意,以天性至誠說之,彼亦當感動也。”
戊午,金國審議使蕭毅等辭行。時朝廷許割唐、鄧二州,餘以淮水中流為界。毅辭,帝諭曰:“若今歲太後果還,自當謹守誓約;如今歲未也,則誓文為虛設。”
辛酉,〔特〕進觀文殿大學士、福建安撫大使兼知福州張浚為檢校少傅、崇信軍節度使,充萬壽觀使,免奉朝請。
秦檜將議和,遣工部員外郎蓋諒因事至閩中,風浚使附其議,當引為樞密使。浚答書,言敵不可縱,和不可成,檜不悅。會浚以母老乞祠,乃有是命。
是月,詔:“大金已遣使通和,令川陝宣撫司照會保守見存疆界,不得出兵生事,招納叛亡。”
十二月,癸酉,試尚書工部侍郎莫將權本部尚書,往唐、鄧州分畫地界。
先是詔刑部侍郎周聿充京西路分畫地界官,應幹措置,樞密都承旨鄭剛中充陝西路分畫地界官,應幹措置,〔委〕川陝宣撫司照南北誓書文字,子細分畫,不得差錯生事,至是又遣將焉。
乙亥,簽書樞密院事、充大金報謝使何鑄等至軍前,金都元帥宗弼遣鑄往會寧,且以書來索北人之在南者,因趣割陝西餘地。
是日,遣莫將、周聿往割唐、鄧,又命鄭剛中分畫陝西,以劉豫、吳玠元管地界為準。
癸巳,嶽飛賜死於大理寺。
飛既屬獄,何鑄以中執法與大理卿周三畏同鞫之。飛久不伏,因不食,求死,命其子門祗候雷視之。至是萬俟禼入台月餘,獄遂上。及聚斷,大理寺丞李若樸、何彥猷言飛不應死,眾不從。於是飛以眾證,坐嚐自言己與太祖以三十歲除節度使,為指斥乘輿,情理切害,及敵侵淮西,前後受親劄十三次,不即策應,為擁兵逗留,當斬;閬州觀察使、禦前前軍統製權副都統〔製〕張憲,坐收飛、〔雲〕書,謀以襄陽叛,當絞;飛長子左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提舉醴泉觀雲,坐與憲書,稱“可與得心腹兵官商議”,為傳報朝廷機密事,當追一官,罰金。詔飛賜死,命領殿前都指揮使職事楊沂中蒞其刑,誅憲、雲於都市。參議官、直秘閣於鵬,除名,送萬安軍,右朝散郎孫革,送潯州,並編管;仍籍其貲,流家屬於嶺南。天下冤之。飛死,年三十九。
初,獄之成也,太傅、醴泉觀使韓世忠不平,以問秦檜,檜曰:“飛子雲與憲書雖不明,其事體莫須有。”世忠怫然曰:“‘莫須有’三字,何以使人甘心!”固爭之,不聽。
飛事親至孝,家無姬侍。吳玠素服飛,願與交歡,飾名姝遺之,飛曰:“主上宵旰,寧大將安樂時耶!”卻不受。玠大歎服。或問:“天下何時太平?”飛曰:“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師每休舍,課將士注坡跳壕,皆重鎧以習之。卒有取民麻一縷以束芻者,立斬以徇。卒夜宿,民開門願納,無敢入者。軍號“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卒有疾,親為調藥。諸將遠戍,飛妻問勞其家,死事者,哭之而育其孤。有頒犒,均給軍吏,秋毫無犯。善以少擊眾。凡有所舉,盡召諸統製,謀定而後戰,故所向克捷。猝遇敵不動。故敵為之語曰:“撼山易,撼嶽家軍難。”張俊嚐問用兵之術,飛曰:“仁、信、智、勇、嚴,闕一不可。”每調軍食,必蹙額曰:“東南民力竭矣!”好賢禮士,雅歌投壺,恂恂如儒生。每辭官,必曰:“將士效力,飛何功之有!”然忠憤激烈,議論不挫於人,卒以此得禍。
時上下以和議得成為幸,淵聖在金,鮮有厝意者。金主詔以天水郡公趙桓乞本品俸,令有司賙濟之。
金尚書左丞完顏勖奉詔訪祖宗遺事。勖采摭遺言舊事,自始祖以下十帝,綜為三卷,凡部族曰某部,複曰某水之某,又曰某鄉、某村以別識之。凡與契丹往來及征伐諸部,其間詐謀詭計,一無所隱,事有詳有略,鹹得其實。書成,進入,金主焚香立受之,賞齎有差。旋詔左丞勖暨平章政事奕,職俸外別給二品親王俸傔。舊製,皇兄弟、皇子為親王,給二品俸。宗室封一字王者,給三品俸。勖等別給親王俸,皆異數也。
徽猷閣待製洪晧,在燕山密奏:“敵已厭兵,勢不能久;異時攜婦隨軍,今不複攜矣。朝廷不知虛實,卑詞厚幣,未有成約,不若乘勝追擊,以複故疆,報世仇。張浚名動殊方,〔可惜置之散地。〕”並問李綱、趙鼎安否,又言將帥中唯嶽飛為金人所畏;胡銓封事,其地有之,彼亦知中國有人。續資治通鑒卷第一百二十五
宋紀一百二十五起玄黓掩茂(壬戌)正月,盡十二月,凡一年。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
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
紹興十二年金皇統二年(壬戌,1142)春,正月,壬寅,詔建國公瑗出外第,可依親賢宅。〔差提點官並都監〕。
右承奉郎、賜緋魚袋張宗元為右宣議郎、直秘閣。宗元,樞密使俊孫也。
俊自鎮江還朝,行府結局,乃乞罷機務,章四上,不許。時俊所部在建康,未有所付,俊薦本軍統製、清遠軍節度使王德可典軍,乃以德為建康府駐劄禦前諸軍〔都〕統製。
己亥,金主獵於拉林河。
癸卯,樞密行府奏升天長縣為軍,割盱眙、(昭)〔招〕信兩縣隸之,仍於盱眙縣置榷場。
乙巳,金命伐高麗。
丁未,金主至自拉林河。
戊申,尚書省乞以嶽飛獄案令刑部(縷)〔鏤〕板,遍牒諸路。
有進士智浹者,汾州人,知書,通《春秋左氏傳》,好直言,飛以賓客待之。飛初下吏,浹上書訟其冤,秦檜怒,並送大理;獄成,浹坐決杖,送袁州編管。
詔升安豐縣為安豐軍,以壽春、霍邱、六安三縣隸之。
壬子,顯謨閣學士、知洪州梁揚祖為尚書兵部侍郎。
金衍聖公孔璠薨,子拯襲。
二月,丁卯,金主如天開閣。
庚午,婉儀張氏薨,輟視朝二日,贈賢妃,葬城外延壽院。
初,建國公瑗之少也,育於妃所;及是吳婉儀收而並視之,與崇國公璩同處,雖一食必均焉。
甲戌,金賑熙河路。
丁醜,保慶軍節度使、建國公瑗為檢校少保、進封普安郡王,時年十六。
王天性忠孝,自幼育宮闈,起居飲食,未嚐離膝下,帝尤所鍾愛。
己卯,(賜)〔殿〕前都指揮使楊沂中賜名存中。
川陝宣諭使鄭剛中,左中大夫、四川轉運判官兼宣撫使參議官李觀,與金大使鎮國上將軍、沁南節度使烏淩阿讚謨、副使奉政大夫、行台尚書吏部郎中孟某相見,置酒於百家村。
先是詔宣撫副使胡世將遣近上參議官從剛中至界首,約(官)〔觀〕商議具奏,至是剛中、觀與門祗候、宣撫司幹辦公事範之寧偕至鳳翔境上,讚謨等亦以檄來,言:“奉都元帥府指揮,可計會江南差來官從長相度交割,今欲自鳳州分界。”先二日,之寧至寶雞縣,與讚謨議相見之地,讚謨言欲至鳳州相見,之寧曰:“宣諭已過二裏矣。二裏在和尚原之北。”議不諧而罷。剛中檄讚謨雲:“元得指揮,隻是商議,仍須取旨,即無便使交割之文。交割與商議,事理不同,未審今於何處分界?”讚謨回牒雲:“陝西地界,即未指揮,須先商議,即無便交割之理。何處分界,亦候相見時計議。”
至是讚謨與剛中相見,首謂“階、成、祐、鳳、商、秦六(川)〔州〕當還上國。”剛中與論久之,讚謨曰:“階、成、祐、鳳倘未見還,當先還我商、秦二州,須以大散關為界。”剛中曰:“(原言)〔願示〕公文當奏取旨。”讚謨出檄,雲:“已差交割官矣。”剛中持不可,讚謨曰:“講和而不退和尚原兵馬,何也?”剛中曰:“割地之旨朝下,兵晚退矣。”讚謨又欲遣人於大散關立界堠,剛中、觀不從,各上馬去。
世將具奏曰:“臣竊觀和尚原係商、秦州險地之要,並係川蜀緊要門戶,若為金人所占,委有利害。前已具奏,未準回降指揮,宜檢會詳酌,速降處分。薩裏幹等前年冬領軍馬五萬攻打和尚原,本司遣兵捍禦,薩裏幹為見有備,不敢入險,複回長安。去年春,珠赫貝勒萬眾侵略商州地名洪門、芍藥等處,本司遣兵擊退。去年冬,薩裏幹欲複秦州,本司遣兵捍禦,薩裏幹相視秦州高險,城守嚴備,重兵在後,不敢進攻而退。可見和尚原、秦、商州三處,金人屢欲窺伺,終不得誌。正係控扼川口必守之地,若為金人所占,利害至重,望賜詳酌。”辛卯,世將奉詔,令與剛中照吳玠、劉豫所管地界分畫。世將乃言:“秦州元不係吳玠地分,合自秦州南以吳玠元管界至分畫;商州元不係吳玠所管地分,合自商州南以吳玠元管界至分畫;和尚原、方山原兩處,昨自建炎四年係吳玠創立山寨,原不係劉豫所管地分界至,今來合行保守;已牒鄭剛中照應分畫去訖。和尚原係川蜀緊要門戶,比之秦、商二州,所係利害尤重,臣已屢具論奏,請賜速降處分。”疏入,詔:“世將具兩奏,不同因依。”時金人必欲得和尚原,故有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