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金河間公伊喇重嘉努、高陽公張甫複河間府。
夏人攻金德順,旋又掠其神林堡。
九月,大名忠義彭義斌複京東州縣,嚴實將晁海以青厓堌降。
辛亥,以宣繒參知政事,給事中程卓同知樞密院事,吏部尚書薛極賜出身,簽書樞密院事。
壬戌,彗星沒。辛未,太白晝見。
冬,十月,壬午,張惠攻金之零子鎮,為金人所敗。
癸未,金王庭玉複曹州,殺蒙古將石珪。
乙未,蒙古穆呼哩兵下榮州之湖壁壘及臨晉。時吉州殘破,金人於牛心寨僑治州事。穆呼哩自隰州攻之。知州楊貞,令妻孥先墜崖死,己從之。
穆呼哩入寨,留兵以守,進攻河中府。治中侯小叔,盡護農民入城,以家財賞戰士。提控吳得說小叔出降,叱出斬之。小叔有表兄張先,從容言敵兵勢重,可出降以保妻子,小叔怒曰:“我舟人子,致身至此,何為出降!”縛先於柱而殺之。小叔由延津水手從軍,疊見拔擢,故感激盡力如此。頃之,樞密院遣人來議兵事,小叔出城會之,城遂陷。小叔退保樂李山寨。
蒙古都元帥石天應,自葭州謁穆呼哩於汾水東,穆呼哩謂之曰:“河中為河東要郡,擇守者,非君不可。”乃以天應權行台,平陽、太原、吉、隰等帥並受節製。
石天應還葭州,謂其將佐曰:“吾累卿等留屯於此,河中東、西,皆平川曠野,可以駐軍規取關陝,諸君以為何如?”或諫曰:“河中雖用武之地,南有潼關,西有京兆,皆金軍所屯;且民新附,其心未一,守之恐不易。”天應曰:“葭州(止)〔正〕通鄜、延,今鄜已平,延不孤立。若發國書令夏人取之,猶掌中物耳。且國家之急,本在河南。此州路險地僻,轉餉甚難。河中雖迫於二鎮,實用武立功之地,北接汾、晉,西連同、華,地五千餘裏,戶數十萬,若起漕運以通饋餉,則關內可克期而定,關內既定,長河以南,在吾目中矣。吾年垂六十,老耄將至,一旦臥病床(第)〔笫〕,聞後生輩立功名,死不瞑目矣。男兒要當死戰陣以報國耳!”遂移軍河中。
甲辰,金以京兆官民避兵南山者多至百萬,詔兼同知府事完顏霆安撫之。
蒙古穆呼哩渡河攻同州,十一月,丁未,拔之,金節度使李複亨、同知節度使完顏額爾克並自盡。穆呼哩遂下蒲城,徑趨長安,金京兆行省完顏哈達擁兵二十萬,固守不下。戊辰,穆呼哩令蒙古布哈攻鳳翔。
十二月,乙亥朔,發米賑臨安貧民。
金主謂太子曰:“吾嚐夜思天下事,必索燭以記,明而即行。汝亦當然。”
金以侯小叔權元帥府右都監,便宜行事。
胡天作既為蒙古所執,受官爵,佩虎符,金主使張開、郭文振招之。天作至濟源,欲脫走,先遣人奉表南京;穆呼哩惡其反覆,誅之。乙酉,金以同知平陽府事史詠為龍虎衛上將軍、權行平陽公府事。
丁亥,以李全為保寧軍節度使、京東路鎮撫副使。初,全有戰功,史彌遠欲加全官爵,賈涉止之。及是涉歎曰:“朝廷但知官爵可以得其心,寧知驕之將至於不可勸耶!”
金主諭近侍局曰:“奉禦、奉職,皆少年不知書,朕憶曩時置說書人,日為講論自古君臣父子之教,使知所以事上者。其複置。”
己醜,金簡州提控唐古昉敗夏人於質孤壘。
蒙古穆呼哩自將大軍攻鳳翔。
是歲,蒙古皇子圖壘克西域圖斯尼、察烏爾等城,還經(大)〔木〕喇伊國,大掠之。渡素克蘭河,克額裏等城,遂與蒙古主會,合兵攻塔爾哈寨,拔之。西域主塔賚鼎出奔,與彌勒汗合,呼圖呼與之戰,不利,蒙古主自將擊之,擒彌勒汗。塔賚鼎遁去,遣巴喇追之,不獲;進薄回回國,其王委國而去,逃匿海嶼死。
嘉定十六年金元光二年,蒙古太祖十八年(癸未,1223)春,正月,戊申,詔命官犯贓毋免約法。
蒙古穆呼哩圍鳳翔,東自扶風、岐山,西連汧、隴,數百裏間,皆具營柵。
先是金主以鳳翔守將完顏仲元孤軍不足恃,遣平西軍節度使特嘉喀齊喀援之。及圍急,以同知臨洮府郭斌總領軍事。斌長於應變,自冬涉春四十餘日,守禦不懈。嚐從喀齊喀巡城壕外,一人坐胡床,以箭力所不及,氣貌若蔑視城守者。喀齊喀指示斌曰:“能射之乎?”斌測量遠近,曰:“可。”斌平時發矢,伺腋下甲不掩處射之,無不中,即持弓矢,伺坐者舉肘,一發而斃,蒙古為之奪氣。喀齊喀以便宜擢斌為通遠軍節度使。斌,會州人也。
穆呼哩以圍久不下,謂諸將曰:“吾奉命專征,不數年取遼西、遼東、山東、河北,不遺餘力;前攻天平、延安,今攻鳳翔,皆不下,豈吾命將盡耶?”乃解圍,循渭水南,遣蒙古布哈南越牛嶺關,徇鳳州而還。
蒙古石天應作浮橋以通陝西,金侯小叔自中條率山寨兵襲河中。天應遣驍將吳澤引兵五百,夜出東門,伏兩穀間,戒之曰:“俟賊過半,急擊之,我出其前,爾攻其後,可也。”澤勇而嗜酒,是夕,方醉臥林中,小叔由間道直抵城下,守兵多新附者,爭縋而去。小叔坎城登,焚樓櫓,天應倉卒搏戰,左右從者四十餘騎,皆曰:“吳澤誤我!”或勸西渡河,天應曰:“先時人諫我南遷,我違眾而來;今事急棄去,是不武也。縱太師不罪我,我何麵目以見同列,今日惟死而已。”少頃,金兵四合,天應飲血力戰至日午,死之。小叔遂燒絕浮橋,撫定其眾。遷昭毅大將軍。
甲寅,金主謂宰臣曰:“向有人言便宜事,卿等屢奏乞作中旨行之。帝王從諫足矣,豈可掠人之美以為己出哉?”戊午,又諭曰:“鬻爵恩例,有丁憂官得起複者,是教人以不孝也,何為著此令哉!”
蒙古兵十萬圍河中,金總帥額爾克遣提控孫昌率兵五千,樞密副使完顏薩布遣李仁智率兵三千,俱來救,侯小叔期以夜中鳴鉦,內外相應。及期,小叔出兵戰,昌、仁智不敢動,小叔斂眾入城。圍益急,眾議出保山寨,小叔曰:“去何之?”密遣經曆官張思祖潰圍出,奔告南京。丁卯,城破,小叔死之。
穆呼哩聞石天應戰歿,痛惜之,命其子烏格襲領其眾。將渡河,橋梁已斷,穆呼哩顧諸將曰:“橋未畢工,安可坐待乎?”複攻下河西堡寨十餘。
二月,壬午,金主詔曰:“軍官犯罪,舊製更不任用。今多故之秋,人才難得,朕欲除大罪外,徒刑、追配,有武藝可掌兵者,量才複用,尚書省集議以聞。”丁亥,大赦。
己醜,嗣秀王師禹卒,追封和王。
三月,戊申,張林以所部邢、德來歸,詔進三官,複以為京東東路副總管。
甲寅,金主謂宰臣曰:“人有才堪任事而處心不正者,終不足貴。”高汝礪曰:“其心不正而濟之以才,所謂虎而翼也。”金主又曰:“凡人處心善良而行事忠實,斯為難得。然善良者,人多目為平常。”汝礪曰:“人材少全,亦隨其所長取之耳。”
金以邳州經略司隸蒙古綱,令募勇敢收複山東。
蒙古太師、國王穆呼哩渡河還聞喜。病篤,召其弟岱遜曰:“我為國家助成大業,擐甲執銳,垂四十年,東征西討,無複遺恨,第恨汴京未下耳。汝其勉之!”
穆呼哩沈毅多智略,善射,與博爾濟、博勒呼、齊拉袞並隨蒙古主起事。蒙古主嚐失利,大雪,失牙帳所在,夜臥草澤中。穆呼哩、博爾濟張氈蔽之,自暮達曉不移足。博爾濟位終右萬戶,博勒呼以第一千戶歿於陣,唯穆呼哩勳績最著,然當時稱四人佐命功無異詞。
金以完顏伯嘉權參知政事,行省河中,與史詠圖複河東。夏,四月,癸酉朔,複霍州汾西縣。
五月,癸卯朔,金始造元光重寶。
丙午,金複河中府及榮州。
戊申,賜禮部進士蔣重珍以下五百四十九人及第、出身。
乙卯,金複霍州及洪洞縣。
丁巳,金造元光珍寶,同銀行用。
金主問宰執以修完樓櫓事,高汝礪言所用皆大木,顧今難得,方令計置,金主曰:“朕宮中別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礪對以不宜毀,金主曰:“所居之外,毀亦何害?不愈於勞民遠致乎?”
蒙古主避暑於八魯灣川,分兵攻諸部落之近者,悉下之,至昆寨,與諸將會。以西域漸定,始置達嚕噶齊於各城監治之。達嚕噶齊,猶言掌印官也。
六月,壬午,淮東製置使賈涉,以李全驕暴難製,力求還朝,在道卒。
初,涉欲(製)〔置〕忠義兵,乃以翟朝宗統鎮江副司八千人,屯楚州城中;又分帳前忠義萬人,命趙邦永、高友統五千,屯城西;王暉、於潭統五千,屯淮陰。李全輕鎮江兵而忌帳前忠義,乃數稱高友等勇,出軍必請以自隨,涉不許。全每宴麾下,並召涉帳前將校,於是帳前亦願隸全,然未能合也。及涉卒,邱壽邁攝帥事,全請曰:“忠義烏合,尺籍鹵莽,莫若別置新籍,一納諸朝,一申製閫,一留全所,庶功過有考,請給無弊。”壽邁從之。全乃合帳前忠義與己軍並隸之,而並統其軍,壽邁不悟。
戊子,金遣人招李全、嚴實、張林,從蒙古綱之言也。
金完顏伯嘉卒。
甲午,金主命罷河中行省,置元帥府。時州縣多殘破,金人不能守,徙郭文振於孟州,未幾,又徙衛州。
丁酉,同知樞密院事程卓卒。
秋,七月,壬寅朔,夏人攻金積石州。
乙巳,金遣兵守衛解州鹽池。
金蒙古綱禦下嚴,八月,辛未朔,邳州從宜經略使納哈塔陸格,率眾入行省殺綱,據州反;與蒙古將李二措致書海州,言欲來附,李全遣王喜兒以兵二千應接,而己繼之,二措納喜兒,囚之。全欲攻邳,四麵限水,二措積勁弩備之。全不得進,合兵索戰而敗,欲還楚州,會濱、棣有亂,乃引兵趨青州。金行院總帥赫舍哩約赫德討殺陸格,複其城。
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丁卯,金權禦史中丞師安石等劾英王守純不實,付有司鞫治。詔免罪,仍諭責之。
冬,十月,己卯,金祫於太廟。
十一月,辛亥,以太平州大水,賑恤之。
十二月,以前淮西都統許國為淮東製置使,兼知楚州。國奉祠家居,欲傾賈涉而代之,數言李全必反。會涉死,召國入對,國疏全奸謀益深,反狀已著,非有豪傑不能消弭。遂易國文階,授今官,命下,聞者驚愕。淮東參幕徐晞稷,雅意開閫,及聞國見用,乃注釋國疏以寄全,全不樂。
癸未,嗣濮王不淩卒。
庚寅,金主殂,年六十一,太子守緒即皇帝位。
金主疾革,時已暮夜,近臣皆出,惟前朝資明夫人鄭氏,已老,侍側,金主知其可托,謂之曰:“速召太子,舉後事。”言絕而殂,夫人秘之。是夕,皇後及貴妃龐氏問安寢,龐氏陰狡機慧,常以其子英王守純年長不得立懷怨。鄭氏恐其為變,即紿之曰:“上方更衣,後妃可少休它室。”伺其入,遽鑰之。急召大臣,傳遺詔,立皇太子守緒,始啟戶出後妃,發喪。太子方入宮,守純已先至。太子知之,分遣樞密院官及東宮親衛軍官伊喇布哈,集軍三萬餘於東華門。部署既定,命護衛四人監守純於近侍局,乃即位柩前,宣遺詔。
壬辰,金大赦,詔曰:“朕述先帝之遺意,有便於時,欲行而未及者,悉奉而行之。國家已有定製,有司往往以情破法,使人妄遭刑憲。今後有本條而不遵者,以故入人罪罪之。草澤士庶,許令直言軍國利害,雖涉譏諷、無可采取者,並不坐罪。”
蒙古兵攻夏,夏主遵頊傳國於其子德旺,改元乾定。遵頊自號上皇。
蒙古蘇布特擊奇徹,大掠西番邊部而還。
嘉定十七年金正大元年,蒙古太祖十九年(甲申,1224)春,正月,戊戌朔,詔補先聖裔孔元用為通直郎。錄程頤後。
金改元正大。
庚子,金秘書監、權吏部侍郎富察哈珠,出為恒州刺史。哈珠以吏起身,為宣宗所信,聲勢烜赫,性複殘刻,與王阿哩、富察耀珠有宣朝三賊之目,人知其蠹國而莫敢言。至是外貶,士大夫為之相賀。
金邠州貢白兔,金主曰:“得賢輔佐,年穀豐登,上瑞也,焉事此為!”命有司給道裏費,縱之。
丁巳,金主命群臣議修複河中府,禮部尚書趙秉文、太常卿楊雲翼等,言陝西民方疲敝,未堪力役,遂止。
戊午,金尊皇後都察氏、元妃都察氏皆為皇太後,號其宮一曰仁聖,一曰慈聖。進封英王守純為荊王,罷平章政事,判睦親府。以大司農守汝州防禦使李蹊為太常卿,權參知政事。
癸亥,命淮東、西、湖北路轉運司提督營屯田。
金有男子服麻衣,望承天門且笑且哭,詰之,則曰:“吾笑,笑將相無人;吾哭,哭金國將亡。”群臣請置重典,金主不許,曰:“近詔草澤諸人直言,雖涉譏訕不坐。唯君門非笑哭之所,宜重杖遣之。”
二月,癸巳,蠲台州逋賦。
甲午,命臨安府賑貧民。
金丞相高汝礪,老而貪位不去,金主初立,諫官劾其欺君固位,為天下所共嫉,宜黜之以厲百官,金主不許。三月,辛亥,薨。汝礪以慎密廉潔結人主知,然循默避事,為士論所譏。
癸醜,金葬宣宗於德陵。
甲寅,金起複邠州節度使致仕張行信為左丞,以延安帥臣完顏哈達戰禦有功,權參知政事,行尚書省於京兆。
金荊王守純,或告其謀不軌,下獄。議已決,金主言於慈聖太後,太後曰:“汝止一兄,奈何以讒言欲害之?章宗殺伯與叔,享年不永,皇嗣又絕,何為欲效之耶?趣赦出,使來見我。移時不至,吾不見汝矣!”金主起,太後立待守純至,涕泣慰諭之。
是月,召四川製置使崔與之為禮部尚書,以鄭損代之。與之治蜀,將士輯睦,府藏充實,至是被召,以疾辭,歸廣州,蜀人祠焉。
夏,四月,癸酉,金以宣宗祔廟,大赦。
辛卯,賑廬州饑。
乙未,賜李全、彭義斌錢三十萬緡,為犒賞戰士費。
五月,戊戌,金平章政事巴圖魯薨,贈右丞相、東平郡王。巴圖魯為人忠實,憂國奉公;其歿也,人皆嗟惜之。
癸卯,金以樞密副使完顏薩布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特嘉尉忻為右丞,以李蹊為翰林承旨,仍權參政。
戊申,金詔刑部:“登聞檢鼓院毋鎖閉防護,聽有冤者陳訴。”
六月,丁卯朔,太白晝見經天。
辛卯,金立妃圖克坦氏為皇後。
金先遣尚書令史李唐英至滁州通好,至是複遣樞密判官伊喇布哈至光州榜諭,更不南侵。
壬辰,金大名府蘇椿等舉城來歸,詔悉補官,即以其州授之。
彭義斌侵河北,至恩州,為蒙古史天倪所敗。
秋,七月,丁酉朔,賑福建被水貧民。
辛亥,命師嵒嗣秀王。
八月,丙戌,帝不豫。史彌遠遣鄭清之往沂王府,告貴誠以將立之意,貴誠默然不應。清之曰:“丞相以清之從遊久,故使布腹心,今不答一語,則清之將何以答丞相?”貴誠始拱手徐言曰:“紹興老母在。”清之以告,彌遠益相與歎其不凡。
壬辰,帝疾篤。彌遠稱詔,以貴誠為皇子,改賜名昀,授武泰軍節度使,封成國公。閏月,丁酉,帝崩於福寧殿,年五十七。
彌遠遣皇後兄子穀、石以廢立事白後,後不可,曰:“皇子竑,先帝所立,豈敢擅變?”穀等一夜七往返,後終不許。穀等乃拜泣曰:“內外軍民皆已歸心,苟不立之,禍變必生,則楊氏無噍類矣。”後默然,良久曰:“其人安在?”彌遠即於禁中遣快行宣昀,令之曰:“今所宣是沂靖惠王府皇子,非萬歲巷皇子,苟誤,則汝曹皆處斬!”竑時聞帝崩,跂足俟宣召,久而不至,乃屬目牆壁間,見快行過其府而不入,已而擁一人徑過,天暝,不知為誰,甚惑之。昀入宮見後,後拊其背曰:“汝今為吾子矣。”
彌遠引昀至柩前,舉哀畢,然後召竑。竑聞命即赴,至則每過宮門,禁衛拒其從者。彌遠亦引竑至柩前,舉哀畢,引出帷,殿帥夏震守之。遂召百官立班聽遺製,則引竑至舊班,竑愕然曰:“今日之事,我豈當仍在此班?”震紿之曰:“未宣製前當在此,宣製後乃即位。”竑以為然。已而遙見殿上燭影中有人在禦座,則昀已即位矣。宣製畢,門宣讚呼百官拜賀,竑不肯拜,震捽其首下拜。遂稱遺詔,以竑為開府儀同三司,封濟陽郡王,判寧國府。尊皇後曰皇太後,垂簾同聽政。詔遵孝宗故事,宮中自服三年喪。尋進封竑為濟王,出居湖州。
彌遠欲收眾望,勸帝褒表老儒。九月,詔起傅伯成為顯謨閣學士,楊簡為寶謨閣學士,及柴中行俱奉朝請。
己卯,以真德秀及禮部侍郎程珌、吏部侍郎朱著並兼侍讀,工部侍郎葛洪、起居郎喬行簡、李宗政、少卿陳貴誼、軍器監王暨並兼侍講。尋又以真德秀直學士院,召魏了翁為起居郎。
德秀初在朝,知史彌遠欲以爵祿縻天下士,慨然謂劉爚曰:“吾徒須急引去,使廟堂知世亦有不肯為從官者。”遂力請外。至是自知潭州召還,入對,勸帝容受直言,召用賢臣,固結人心為本,帝納之。
帝追封所生父希為榮王,生母全氏為國夫人,而以弟與芮嗣之。
金伊喇布哈複澤、潞。
冬,十月,乙亥,嗣秀王師嵒卒。
夏及金平。
初,夏人與金通好,不交兵者八十年。貞祐初,以小故生釁,構難十年,一勝一負,遂至精銳俱盡,兩國皆敝。至是夏遣其吏部尚書李仲諤修好於金,稱弟而不臣,各用本國年號。金遣吏部尚書鄂羅良弼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