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音走後,剩餘四人都齊齊的看向前方灰色氣流彙集的方向,彼此沉默。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而令人焦躁的。年年年紀最小也最沉不住氣,她頻頻回頭望向無殤,但無殤隻是一言不發的立在半空,連目光中包含了什麼樣的思考都看不到。
空氣中突然傳來嗡嗡的聲音,沉悶詭異。
無殤快速的伸出手,在空中劃過一個圖案,巨大的結界張開,將他們罩在裏麵。
與此同時,距離他們數十丈遠的地方,一個巨大烏黑的光柱從瞮睎林中拔地而起,直衝九霄。
那光柱直徑大概有二十丈,瞮睎林中那方圓十丈內的樹木全部被連根拔起,拋向空中。
眾人仰望著麵前的景象,臉上浮現出各種神情。
年年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看上去是一個黑漆漆的柱子,卻從內散發著光亮。在黑色的光襯托下,年年似乎可以看到圍繞著他們的白色風流,和透明色的結界。
從四麵八方趕來的小股灰色氣流仍在積聚,它們像飛蛾撲火一樣爭先恐後的投入黑色光柱中,被淹沒,成為光柱的一部分。
原來這麼巨大的光柱是灰色的氣流形成的氣旋。可是,要多麼龐大數量的灰色氣流才可能彙集成如此大的光柱啊。
風羽颺呆呆的呢喃了句:“多麼強大的造物之力啊!”
“快看!光柱在波動!”年年伸手指去。
光柱表麵開始扭曲,形成螺紋,又像是堅固的牆體開裂,從裏麵漏出零星的光斑。它們好像章魚的觸手,張牙舞爪的掙脫束縛。
光柱在一瞬間爆裂,巨大的爆破聲震得人心口隱隱作疼。
無殤的袖口中,綠色的藤蔓瞬間纏繞到年年的腰上,強行把她拉到他懷裏。
年年吐了吐舌頭,好險啊。爆破聲就像一根長著倒刺的長鞭,淩厲的朝他們甩來。即便他們身處結界,煜夜和風羽颺仍舊被那聲音的衝擊波震得雙耳滲血,風羽颺的口中吐出一口血,腳步踉蹌,一個沒穩住身形,拉著年年的手徑自滑落。
年年趴在無殤的懷裏仰頭看他,隻覺得沒來由得心念一晃,一種似甜蜜似滿足的心情突然占據心頭。望著他精致的側臉,望著他滿目擔憂的神色,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年年直覺能望向他如汪洋般寬容的胸懷,那裏包容了整個世界。隻是她不知道的是,他那可以包含整個世界的懷中,唯獨容不下一個她。
“怎麼樣?年年,有沒有受傷?”無殤的語氣很淡,卻有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年年搖搖頭。風羽颺擦掉嘴角和耳邊的血,“師父你看她一臉花癡的表情就知道她什麼事都沒有啊,倒是師父您就不能關心一下您的親弟子麼?”風羽颺將親字咬的很重,雖說無殤和他們說年年是他的妹妹,但他們都知道了年年本體是人參,他們並非親兄妹。
無殤都沒時間白他一眼,因為緊接著一波一波強光從光柱向外擴散,黑色的光暈帶著令人壓抑和沉悶的氣息,排山倒海一般向四方推進,光環所過之處都被籠罩在灰蒙蒙的光暈之下。
無殤的手臂在空中橫向劃過,空間立時呈現扭曲的狀態。隨著他手臂的舞動,一團團乳白色的霧氣越聚越多,它們將無殤和年年圍攏在中間,高速的旋轉,很快也形成一環環光暈向四周擴散。
好像水麵上同時泛起的兩圈漣漪,光波帶著一較高下的氣勢相互疊加。乳白色的光環最終有了抑製黑色光圈擴散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