瑿月替珠魅把了把脈,拉起年年,“她身上的斑塊叫火毒斑,是烈火攻入心肺無處排出積鬱所致,看著嚇人,但沒有大礙,隻是其他症狀,我並沒未診出緣由。”
年年點點頭,想必珠魅是因為慘遭大火,無數人喪生,衝天怨念引得體內怨靈蘇醒,而難以排解,才在體內形成了火毒斑;而那些異變的特征,也是怨靈企圖掌控身體所致。
雖然她不能動不能說,但意識完好,如今隻能沉浮在混沌中與體內潛藏的怨靈相鬥,情況極其危險,若是她意誌稍有薄弱,就此沉淪,那麼來日年年救醒的,就不是她的姐姐了,而是一個沒有靈魂,不得入輪回的怪物!
她穩住心神,說道:“你們先出去,我要替姐姐更衣。”
瑿月歎了口氣,隻好帶泱月出去,臨走時卻有些不放心:“你能應付得來?”
年年哀傷的點點頭,“我不知道,但至少要試試!”
兩人從房間出來,替年年關上房門,這一夜就再未見房門打開過。天明時,瑿月來到門前,先是聽了聽裏麵動靜,才朗聲道:
“我要進去了,不礙事吧?”
房門從裏麵霍然打開,門口卻不見人。瑿月剛跨進門內,一股極重的熏香撲鼻而來,將他一嗆。
“你又焚這樣重的香!”瑿月有些憤怒,“也不怕熏壞你姐姐。”
年年沒精打采的趴在桌上,麵上有些憔悴,“火場的腥氣、煙氣太重,我姐姐身上氣息至純,受不得這樣的汙穢氣,所以才會病得這般嚴重。”
瑿月笑了笑,瞄了眼榻上的珠魅,果然見她麵色恢複了些,身體上的斑塊消失,指甲也縮回到原先的長短,隻是麵上那抹笑意依舊殘留。
不過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令人吃驚了。瑿月不禁再次打量年年,對她的好奇又多了一分。
年年心中無奈,就算冒些風險,也得先解了珠魅身上的怨氣。隻是此次爆發更加嚴重徹底,她多放了些血,又因為靈體被鎖,失了血的她恢複起來格外慢些,整個人才會蔫蔫的沒精神。
泱月來到門外,瑿月向年年介紹:“這是我師弟泱月,那場大火有些匪夷所思,他來了,正好講講事情的始末。”
年年打起精神,請泱月坐下,謝過她搭救姐姐一事。
泱月擺擺手,“都是大哥吩咐罷了。”他一雙眼睛明亮燦然,讓人一見便覺得清透見底,很是舒服。
年年友善一笑。她舒展了眉宇,唇瓣微微掀起,眼眸深處如春日解凍的山泉,動作漫展間仿若空山新雨,空靈出塵,再加上盈盈病態,舉手投足間盡是說不出的風流絕色。
泱月見了,竟呆呆的愣住,忘了說話。
瑿月隻好輕咳一聲,泱月回過神,顯得有些尷尬,又怕瑿月責怪他,眼神怯怯的掃向別處,隨後,將那夜他趕到後所見到的:一大隊人馬前來,以及縱火的來去講個明白。
年年聽罷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她聽到泱月描述時就知道那女子便是奉仙兒,沒想到她找不到自己竟然依舊不死心,縱火將整個客棧的人都搭了進去。真是好啊,收拾了一個戚侯又來了一個奉族,她竟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盼著她死!
“你又想做什麼,”瑿月語氣嚴肅,“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與那奉仙兒鬥?她的武功再不濟,也到了調氣境地,收拾你一個連闊脈都尚未完成的新人毫不費力;就算她不行,還有她背後的整個奉族,你打算如何?”
年年被瑿月兜頭潑了盆冷水,心中一片冰涼,但也漸漸平靜下來。
“不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這筆賬,我會親自找她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