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走訪列國十四年,飽嚐艱辛,備受窘厄,到處碰壁,終不得誌。但卻增長了不少見識,從而達到了自己所說的“耳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思想境界,即在思想上、學問上、品德修養上達到了十分成熟的程度,就是隨心所欲也不會超越他所崇尚的道德準則。孔子回魯後,在魯國朝野的聲望更高了,待遇更豐厚了。這樣,他便能以充裕的時間、精力和優越的條件辦教育,修詩書,從事政治活動。

(一)魯國參政

季康子以厚禮把孔子迎回魯國,這對於季康子本人來說,為了適應當時各國諸侯競相“禮賢”、“養賢”的潮流,把這位名望很高的人物迎回來是很值得的。季康子把回國的孔子尊之為國老,並以優厚的物質待遇讓孔子安度晚年。

但是孔子不甘作“公養之士”,卻依舊是“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依舊想為自己政治理想的實現而做一番事業。

孔子回魯後,本人求仕並不十分心切,但他希望並千方百計讓弟子們為官。早在孔子返魯之前,他的一些弟子就已經開始做官了。現在可考的有:子貢專辦魯國外交;樊遲曾任左師副將;有若在季康子身邊做過顧問。孔子返魯後,子路任蒲宰;冉雍為季氏宰;宓子賤任單父宰;言偃任武城宰;子夏任莒父宰;公西華曾出使齊國等。這些人出去做官要得到孔子的同意,聽候他的吩咐,做官的政績要向他報告,弟子管轄的地區要接受他的視察。孔子以自己的主張參讚魯國政務,在許多方麵是通過他的這些弟子進行的。從以下幾件事可略見一斑。

其一,孔子回魯的當年,季氏計劃實行田賦製度(即在原有的田稅之外,另又依田再征軍賦,這是加強新興地主階級力量的一種做法)。冉有為此去征求孔子的意見,孔子不予回答。但孔子在私下卻又以師生關係對冉有談了自己的意見,說:君子施政應以禮為準則,對民施舍要厚,賦稅要薄,措施要適宜,季氏辦事要合乎法度,有周公的典章可以遵循。季氏沒有采納孔子的意見,第二年便實行了田賦製度,冉有還幫他去征賦。孔子知道後,生氣地對身邊的弟子們說:“冉有不是我的弟子了,大家敲起鼓來,一齊去攻擊他吧!”

其二,季氏為了擴充自己的勢力,準備去討伐一個附屬於魯國的小國臾國。冉有和子路二人向孔子報告了這個消息,孔子聽後立刻對冉有說:“這個小國是和魯國共安危的藩屬,為什麼要攻打它呢?”當冉有說明這是季氏的主意,他倆並不同意時,孔子又說:“古代一位史官周任曾經說過:‘能夠貢獻自己的力量,便可任職,不能貢獻自己的力量時,那就該辭職。’你們難道沒有責任嗎?籠子裏的老虎跑了,匣子裏的美玉碎了,難道不怪看守和保管的人嗎?”

其三,有一天,冉有退朝回來很晚,孔子便問他:“為什麼這樣晚?”冉有說:“有政事。”孔子說:“如果有政事,我雖然不在位,我還是應該知道的。”

其四,季氏要仿效天子的禮製去祭泰山,孔子聽說後非常氣憤,他對冉有說:“哎呀,你就不能阻止他嗎?”

……

孔子一方麵通過他的弟子幹政,同時也對象征君權的魯哀公虔誠敬奉,並不斷為魯君加強其統治出謀劃策。每當他聽到魯哀公召喚時,往往是連車子也來不及坐,馬上趕到。

哀公問孔子:“怎麼樣才能使臣民服從政令?”孔子說:“善用正直的人做宰臣,廢掉不正直的宰臣,臣民就服從政令。若舉用不正直的宰臣,臣民就不服從政令;如果舉用正直的宰臣,那些不正直的臣民們,也就不敢為非作歹了,因而也就安分守正了。”

一天,魯哀公問孔子:“有人說,東房高的院子不祥,你相信有這事嗎?”孔子回答說:“世間不祥的事物有五,而東房高與不高的事不在其內。損人利己是身之不祥,遺棄老人而隻顧自己的幼年子女,是家之不祥,拋棄賢人而任用不懂道理的人為政,是國之不祥;老年人不教育青少年,年幼者不知道學習,是社會風俗之不祥;聖人隱居在民間,是天下之不祥。”

魯哀公經常問政於孔子,孔子都一一作了講解。孔子認為,君好比是舟,民眾好比是水,水可以載舟,也可以把舟覆沒。認為,古代人從政,是以愛民為大;修養自己的道德情操、愛人,是禮為大;治禮、學禮、按禮行事,是以敬人敬事為大。禮製能使國家有秩序而興盛起來,建立健全禮製,是為政的根本方法。

魯哀公對孔子的回答是很滿意的,並表示要依此去考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