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汗顏後,越侯生先開口問道:“顏元帥提倡攻打安宜,這恐怕太過凶險了,要知道安宜之上,便是淮陰啊,兩地相隔不過百多裏,若錢衝率軍攻來,都不用一天時間的。”
“那也要他有這個閑心才行!”顏芷綺說完,這才抬頭看著諸位將領,淡然一笑道:“鹽城沒了,雖然缺少一個糧倉,但並不能徹底斷了敵軍糧道,而安宜位於大運河旁,也是敵軍主要糧道之一,承襲安宜,便可斷運河,敵軍沒了這條糧道,用不了多久必將潰不成軍!”
眾人聞言這才明白,顏元帥是存著徹底斷了李岱後路的心思,不過如此一來,他們要頂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了!
一旦大運河被他們截斷,錢衝或許被武飛虎牽製,無法下來,但李岱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調頭殺回,屆時他們區區幾千兵馬,如何抵擋人家數萬大軍?
“……怎麼,你們認為行軍打仗是過家家嗎,哪兒有什麼輕鬆自在的仗啊。”
聽顏芷綺這話,越侯生和童四海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輕聲嘀咕一句:“當年跟著皇父,我們可是贏得很輕鬆啊!打得就跟玩似的。”
這話雖然說的小聲,可自打顏芷綺說完後,主帳裏就陷入了安靜,此刻越侯生和童四海的聲音,可是把大家都給聽到了,顏芷綺自然也不例外,這讓她表情一僵,但很快就恢複如常。
“那是你們沒跟過他打苦仗的時候。”
顏芷綺雖然這樣說,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相公什麼時候打過苦仗了?守祁山關嗎?還是亂戰洛陽?……或許,也隻有河陰了吧!
想到此,顏芷綺提高聲音道:“我意已決,先攻盱眙,通了水路,立即攻打金湖,再奪安宜,斷了大運河道。”
“末將遵命!”
眾人紛紛起身抱拳應諾。
這些日子雖然揚州的情況探測的不是很清楚,但徐州的情況都被他們摸清楚了,盱眙現在守軍兩千,金湖更少,安宜就更不用提了,隻有民兵把守,恐怕安宜都不用打,隻要越侯生過去,遊說一下,便可取得。
而他們的難,就難在怎麼守住安宜,安宜城牆低矮,也不厚實,而且範圍不大,經不起砲車幾次轟擊的,如果錢衝真的來犯,或者李岱立即撤回來,他們要麵臨的情況可想而知了。
但那也是奪了安宜才能打算的事請,目前還是商討攻打盱眙的戰事吧。
一個時辰後,眾人商討完畢,等顏芷綺安排眾人事宜後,大家這才紛紛告退。
“呃……那什麼,顏元帥不做完月子在離開淮陵?”越侯生留到最後,離開前冷不丁的問了這一句。
越侯生是無可奈何啊,因為皇父臨行前,吩咐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把顏元帥壓住,至少要等她做完月子才能率兵上陣,本來這事情大家都知道,而且還包括了現在顏元帥的護衛,楊茂和華永。
但這兩家夥說什麼,自己是下人,不好提及此事,而作為妹妹的顏二小姐,不拉著她老姐快點去打仗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要求她幹什麼?
而童四海說自己是粗人口笨,怕說錯話,朱信厚則說你們的關係比我鐵,你們都不說,讓我說個屁,於是便直接交給越侯生。
顏芷綺聞言立即一呆,旋即搖頭一笑道:“我身子骨和尋常女子可不一樣,無礙的。”
雖然這樣說,其實顏芷綺也知道,她此刻的身子骨大不如前,若不好好調養,很可能在以後落下病根,但如今局勢由不得她休養了,實在是顧忌相公知道後會生氣,她也隻能安排一輛馬車,在車裏修養。
一天後,盱眙守軍可真沒想到,這邊剛剛調遣一千兵馬前去鹽城,淮陵的敵軍就攻打來了,而且從戰船的數量來看,才不過是一千敵軍左右,這讓盱眙守將氣得不行,這明顯是看不起人,還是敵軍認為他們派了八成的兵力去了鹽城?
是了,否則一千兵力就想攻下我兩千精銳,不是癡人說夢是什麼?
盱眙守將冷笑一聲,立即安排將士,準備兵分兩路,一千守城,一千繞道在城外埋伏,等敵軍攻城之時,突然殺出,定能殺的他們措手不及!
可半天後,當淮陵的戰船行駛到盱眙河灘邊時,突然連成一線,橫跨河麵,而這八月底的天氣,幹燥異常,河道縮窄,龜裂岸灘很是寬廣,河水也沒有六月時的凶猛,這戰船突然連成一線之後,立即拋錨,頂住船身,緊接著,河對岸突然湧出大批人馬,把戰船當作橋梁,和船上的兵馬一起殺來,等盱眙守將醒悟之時,想要叫回出城埋伏的兵馬已是晚了!
這一戰不過是一個時辰,便由顏芷綺統帥的三千兵馬全勝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