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冉冉覺得頭有點疼,昨天不知被灌了多少久,幾乎不醒人世,幸虧有穀……不對!她驚得睜開眼,哪來的穀裕?那是誰開的車?誰把自己弄進房裏的。
她從床上坐起的瞬間,門被推開,李沛然帶著張冷臉立在門口,“醒了收拾收拾,我送你去酒店。”
她抓住被子,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幸而他又合上門讓她自己待著。冉冉轉頭看床頭櫃,一個黑色方塊般的小音箱,上頭瑩白的數字,隻有一個冒號不住閃動,早上七點半。
冉冉覺得不知所措,Jeff他們吩咐得好好的,最最最壞的情形還是發生了,自己上了李沛然的車,她覺得懊惱又羞愧,更氣人的是,李沛然居然還沒有好臉色,這叫什麼事兒啊?
她掀開被子,發覺自己的線衫和長裙都裹在身上,自己居然合衣睡了一夜,難怪小腿都腫了。
她慌張地將被子徹底掀開,四件套都是全棉灰白斜紋的,比冉冉自己的不知柔軟了多少倍,摸上去就是精梳棉,然而冉冉已無暇再留戀這觸感,在床單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一點痕跡也沒有,心裏稍稍放鬆了些。
七點半,七點半,她望著床頭琢磨著,還有法子不讓他們看出來,瞥一眼臥室裏自帶的衛生間,可惜自己沒有換的衣裳了。
突然她記起,Jeff從咖啡廳接她接得急,誰都沒想起小行李箱還在李沛然的車裏躺著。冉冉把房門打開了個窄窄的縫,外麵就是客廳,他靠在沙發上,身上還有塊毛毯,看樣子是睡了一夜沙發。
“李……總……”她驚覺自己從沒叫過他,這樣叫一聲,底氣一下子不足。
他警覺地回過頭,眼裏閃動的不知是不是敵意。
“能麻煩你幫我拿行李箱嗎?”他還有點不明白,“我,我想,借你浴室用一下。”
他“哦”一聲,往外走去,看起來不情不願的。
冉冉管不了那麼多,將身上的衣裳脫了放在衛生間幹區一張矮凳上,走進了浴室。不能理解這種公寓設計,看樣子這是唯一的臥室,可臥室裏的衛生間倒又很大,貼著大氣的墨黑大理石磚。既然空間如此不珍視,還不如再擠個客房出來呢。冉冉心裏嘀咕著。
想起從前穀裕和自己的竊竊私語,有些不放心地做了個壓腿的動作,沒什麼痛楚的感覺,心裏不禁對李沛然刮目。
心情剛鬆懈下來,就聽到衛生間開門的聲音,她縮在淋浴室的一角,幸虧這衛生間幹濕分離做得好,誰也看不見誰。
李沛然冷漠地說了聲,“你穿好了出來。”
冉冉心裏七上八下,別是自己昨晚喝醉了衝撞他?換上一身白色蕾絲的裙子,鬆鬆垮垮看不出身材,箱子裏抽出湖藕色的羊毛針織長衫,壓了這麼久,居然也沒怎麼皺,冉冉心情好了些,這次出差也沒那麼糟。發梢還有水一直往下滴,電吹風就擺在鏡子前。
吹了幾分鍾,側耳聽聽有響聲,原是李沛然在敲門,按掉開關,“李總?”
“快點兒,趕在你同事起床前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