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這時發生了土寇變亂,劉羽衝便自告奮勇,訓練了一隊鄉兵,前去平叛。但由於他沒有實踐經驗,全部按照兵書上的兵法生搬硬套,結果整個隊伍潰敗,他自己也差點被生擒活捉。
劉羽衝僥幸逃回了家裏,前思後想,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打敗仗。同村的人都嘲笑他:“還說自己能統率十萬大軍呢,帶幾個鄉兵都不行,真是不自量力。”
他對鄉人說:“那部古代兵書我已經反複看了好多遍了,怎麼打起仗來就不行了呢?一定是兵書上有錯誤,我才會打敗仗的。”
後來,劉羽衝又得到一部古代興修水利的書,他又是如獲至寶,閉門靜修,在家伏案研讀了一年。
一年後,劉羽衝覺得自己已經熟練地掌握了書裏的東西,對水利建設已經了如指掌了,便又對鄉人說:“我已經把這部水利書背得滾瓜爛熟了,按書上說的做,就一定能把千裏荒土改造成肥沃的良田。”
於是,他勾畫了水利圖紙,列上了各種興修措施,把圖紙呈給了州長官。州長官也是個喜歡多事的人,輕信了他的話,便叫他在一個村子裏做試驗。劉羽衝指揮鄉民大興土木,挖渠引水。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田間的水渠剛剛修完,就下起了大雨,發起了大水。洪水順著溝渠灌入村子,村子裏的人險些被淹死。
村民對劉羽衝憤恨不已,紛紛指責他。從此,劉羽衝抑鬱不得誌,常獨自在庭院台階上走來走去,搖頭自語道:“古人難道會騙我嗎?”就這樣,他每天念叨千百次,都隻是這一句話。不久,他便發病死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書本上的經驗固然重要,但實踐經驗也很重要,因為它不但是產生理論知識的源泉,而且有些精深的技藝是難以從書本上得到的。當然,忽視書本知識,排斥間接經驗,盲目地將書本知識一概視為糟粕的觀點,也是不可取的。
為人處世,真正的訣竅就像酒,隨著人的行動一同出現、一同消失,說出來的大概也隻能算是糟粕了,無非是聞到一點酒精味兒,讓人想象不到什麼是酒。這就是書本的真正作用,它隻有與實踐相結合,才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有著“乾隆六十年第一人”美譽的清代天才詩人黃景仁一生時乖命蹇,十七歲即有“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之慨歎。其實,書生之誤國往往就誤在“坐而言之,起而不可設,張而不可施行”上,即誤在空談上。宋明理學發展到後期也陷入不務實際、空談心性的誤區,清儒顏元即以“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國君”尖刻地嘲諷後儒的空談誤國。
今天,坐而論道的空談者仍隨處可見,所謂“茶碗一端,說話無邊,香煙一點,專說人短”。商場上的空談會貽誤商機,害了一個企業;官場上的空談,則會誤了一個地方的發展,毀了一方百姓的未來。
學習知識的目的在於應用,在於指導生活。學習知識如果不與實踐相聯係,即便學富五車,也隻是知識的奴隸。況且,知識隻有與實踐相結合,才能得到檢驗、淘汰、補充和完善。因此,一步實際行動勝過一打綱領,與其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