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終於有咱們啃得動的獵物了!”法英哥趴在灌木叢裏,回過頭低聲吼道,“快過來!這次先商量好怎麼分,免得又像一群臭禿鷲一樣吵起來!”
“怕吵架?是因為你根本爭不過別人吧?”一個家夥一邊嘲諷著,一邊第一個跑到法英哥旁邊,“你這個小偷從來不會打架,一見到鬥毆,嗬!活像看到壯流氓的小姑娘!”
“你的臭嘴簡直比巨蜥還臭!”法英哥嘴上這麼還擊,身體卻悄悄的往另一邊挪了挪。
這兩個家夥正躲藏在青條石大道旁邊的樹林裏。高大挺直的白樺木後麵,就是這兩條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是一群穿著粗陋的麻布衣服的少年,和艾倫差不多大的少年。他們都是從外地獨自來帝都參觀慶典,卻因為勝利日政變的混亂丟了隨身財產。於是這一群走投無路的少年(投奔教會孤兒院嫌太大,找活幹又嫌太小),就聚集起來,幹起了攔路劫道這一光輝燦爛而又曆史悠久的職業。
奈何人們也知道最近時局動蕩治安不好,紛紛結伴而行,或者幹脆聘請了傭兵——勝利日政變之後,因為傭兵工會立下大功,傭兵的地位大幅提高,而且那天的戰鬥中傭兵們表現實在勇武不可擋,於是洛林的傭兵生意突然變得極為火熱。
所以,因為沒有撈到太多油水,這一群少年已經饑一頓飽一頓的過了好一段日子了。
另外三個夥伴很快聚集過來,都躲藏在白樺木後麵,用盯著金幣一樣的目光盯著大道上的那兩個人,當然也忍不住看著清純甜美的愛娜,默默流幾滴口水。
“勇士們,上!”一個人忽然喊了一句,然後幾個人紛紛應和著,衝出他們藏身的樹林。一群淩亂的腳步跑到路中央,把他們選定的獵物圍了起來。
艾倫環視著圍繞著自己的這四個同齡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們一個個掂量著手裏的武器——歪歪扭扭似乎頗具殺傷力的木棍、帶著生鏽鐵釘的可怕鐵棒、刀口布滿鏽蝕估計可以在傷口上下毒的古董砍刀——一邊揮動著他們獨具特色的武器朝著艾倫示威,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艾倫和愛娜。
“我很像肥羊麼?”艾倫先打破了沉默,有點鬱悶的問道。
艾倫知道自己和愛娜的平民裝扮充滿破綻,但那是在有眼力的人眼裏。而這樣十六七歲的少年應該還不具有那種眼力。
劫道的熱血少年似乎不屑回答這種弱智問題,一點點的逼近,惡狠狠的瞪著他們的獵物。
“好吧,我猜你們要說‘錢和女孩留下,礙眼的家夥滾蛋’之類的話吧?”艾倫聳聳肩,頗為輕鬆。
少年們依然沉默,氣勢十足的瞪著艾倫,手裏各種奇怪的武器揮動的更嚇人了。
艾倫輕拉愛娜的手,回頭凝視著那清泉般的雙眸:“你害怕麼?”
愛娜輕鬆而堅決的搖搖頭:“我相信你。你答應過會保護我的。”
愛娜不僅不害怕,反而很是輕鬆。愛娜沒有朝劫道的少年們投去一絲目光,隻是默默的、柔柔的在一旁注視著艾倫的側影。
有些無奈的歎口氣,艾倫對著各位凶猛少年揚聲道:“好吧,各位……你們不說一個字,是打算在沉默中用王霸之氣征服我麼?我其實很想說,你們真的是夠倒黴,夠悲催——作為連台詞都沒有就被輕鬆解決掉的惡霸,為了你們糟糕的運氣,你們真應該動手前先祈禱的。嗯……以後記住這個教訓吧。”
然後少年們真的來不及說一句話,艾倫就動了起來。
艾倫並沒有拔劍出鞘,而是拿著劍鞘一個個的點在他們的頭上,精準的點在他們的額角。
艾倫用力很小心,隻是打昏而沒有什麼無法挽回的傷害——小孩子打劫而已,無論如何罪不至死。麥考思一直提醒艾倫不能暴戾的憑借自身武力輕易傷害別人,艾倫也確實如此,隻要確保自身安全無虞就足夠了。
雖然對於艾倫而言這隻能算是熱身運動,可那些無語的劫道少年卻隻覺得麵前一陣風過,然後幾乎來不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意識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
不到兩秒鍾,艾倫便回到原地。一個呼吸之間,四個不自量力的少年已然昏倒在地。
“厲害吧?是不是特別強悍,特別有男子漢的氣質?”艾倫回頭向愛娜炫耀,仿佛普通的渴望戀人讚歎目光的男孩。
愛娜捂著小嘴,清澈的眼眸笑成了月牙:“如果你真的那麼有男子漢氣質,誰會打劫你呢?就是因為你看起來不堪一擊才會被當做肥羊啊!”
艾倫正陷入尷尬的無語之中,愛娜又接著調笑道:“你真的沒什麼陽剛之氣呢!那時候你穿上女裝,不就變身為超級美女了嗎?說實話,那次我真的被嚇了一跳呢——我多情的主人怎麼又招惹了個那麼誘人的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