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暗夜的顏色籠罩了視野,隻有透過雲層縫隙間灑下的一點月光,隱約映出了那城市的輪廓。
艾倫一行人已經在城市的邊緣,卻並沒有看到什麼燈火,隻有暗淡月光下的低矮房屋的陰影,足以確定確實到達了目的地。
“果然是依賴農業生存的城市,貌似完全沒什麼夜生活可言。與帝國政治和文化的中心洛林,截然不同呢……”艾倫張望著遠處,過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法英哥卻是越看越疑惑:“不對啊!剛鐸的夜晚雖然不如洛林那麼明亮亮、吵嚷嚷的,但也從來沒有這麼黑暗啊……發生了什麼事啊?”
那輛破舊的馬車已然遠去,在暗夜下不見了蹤影。那個巨大嗓門的車主,他的家在剛鐸郊外的農莊。
艾倫牽著愛娜的小手往前走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法英哥連忙跟上:“不對啊,大人。我就出生在剛鐸,呆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這麼樣的夜晚啊,實在太黑暗了,居然幾乎一點燈光都沒有!”
“以前不是這樣?”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艾倫忽然停下腳步,“在你看來,很詭異?”
“相當詭異!”法英哥強調道,然後小聲猜測,“是不是……叛亂波及到這裏了?”
“雖然我是皇帝陛下的密探頭子,不過在我麵前這種話不算多麼敏感,我無所謂的,所以你完全不用這麼小心……”艾倫沉思片刻,“叛亂麼,不太可能。長老院的影響力如果這麼大,那還何必與庫奇軍團勾結?而庫奇軍團更是沒辦法把手伸到剛鐸,這樣重要的帝國腹地……”
忽然,艾倫掛起了即使如此暗淡夜色下也顯得頗為燦爛的微笑:“那麼,法英哥,既然你是我的跟班和爪牙,嗯……交給你了!去吧孩子,探查一下城裏的情況,然後出來告訴我。而我,就在原地靜候你的凱旋了!”
不要和政壇裏混出來的人比無恥——這就是法英哥此時唯一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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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小巷幾乎漆黑一片,法英哥甚至看不清自己伸向前方的手臂。但就是這樣,憑著十幾年來對這一帶的街頭巷尾的了解,法英哥還是能夠準確的在一堆堆的垃圾之間找到落腳點——大多數人在從窗口上往下扔垃圾的時候,用的力度都差不多,而這一帶的房屋都較為低矮,基本沒有三層以上的。雖然不懂幾何學,但判斷垃圾的大致落點對於法英哥並不算太難。
剛鐸的曆史頗為悠久,但也因為有些太過固執於他們曆史悠久的傳統風俗,因此剛鐸人是帝國內公認的‘鄉巴佬’。帝國其他地方,已經很少見到直接從窗戶上往外扔垃圾的行為,帝都洛林的街道更是被譽為“麵包掉在地上都可以直接拿起來吃掉”的清潔幹淨,但是在剛鐸,大街上真的就到處都是垃圾,人們千百年來都是如此處理他們吃剩下的飯菜、廢舊的生活用品、穿舊的破衣服臭襪子,甚至還有液態夾雜著固態以及半液態半固態的排泄物!
幸好剛鐸的氣候挽救了古老的它。沒有冬夏之分的剛鐸氣候非常濕潤,每過幾天降臨的一場大雨,可以把剛鐸的街道清洗的幹幹淨淨。
而且剛鐸完全坐落在低矮小山的半山腰,整個城市有將近三十度的明顯傾斜,垃圾會全部被雨水衝刷而下,順著坡,衝進剛鐸南郊外低窪的‘垃圾沼澤’——名副其實的‘垃圾沼澤’,聚集著千百年來剛鐸生產的全部垃圾,從垃圾家族的老壽星直到新生兒整個家族都安居在那裏。
而有趣的,莫過於在整個剛鐸附近,花草最繁茂景色最雅致的地方卻恰恰就是那一片幾平方公裏的、遼闊而又生機勃勃的‘垃圾沼澤’!
法英哥一直向前伸著手,摸索著前方,以避免一不小心撞上一些……他絕對不願意接觸哪怕一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