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1931年(1 / 3)

“7月12日”

康都下後即攻廣昌,廣昌下後,即攻寧都、興國,贛匪不足平矣。

關於第三次反“圍剿”,毛澤東寫著:“第一次、第二次、第四次圍剿的戰役,我們都從容不迫的對付敵人。唯獨第三次戰役,因為敵人經過第二次戰役那麼慘敗之後,新的進攻來得那麼快(1931年5月29日我們結束第二次反圍剿的作戰,7月1日蔣介石就開始了他們的第三次圍剿),紅軍倉促地繞道集中,就弄得十分疲勞。”

他又提及這次“圍剿”蔣自任總司令。“進剿軍30萬人,主力軍是蔣嫡係之陳誠、羅卓英、趙觀濤、衛立煌、蔣鼎文五個師,每師九團,共約10萬人。”“進剿戰略是長驅直入,大不同於第二次圍剿之步步為營,企圖壓迫紅軍於贛江而消滅之。”

7月初攻勢展開時,國民黨軍隊之重點在左翼。蔣介石於7月6日至南城,8日至南豐,逗留到12日。他在日記裏寫下:“康都下後即攻廣昌,廣昌下後,即攻寧都、興國,贛匪不足平矣。”這時候他表示著充分的樂觀與自信。果然不久在14日寧都又繼續黎川與廣昌為國民黨軍隊占領。他們繼續向興國進逼。迤北的部隊又占領黃陂、沙溪、龍岡、東固。至8月4日進入興國時,好像中共軍隊根據地都已廓清。這時候看來的一個可能性,則是對方可能渡贛江而北取吉安。所以蔣又於7月27日親往吉安,逗留一日。

“7月14日”

以和日掩護外交,以交通掩護軍事,以實業掩護經濟,以教育掩護國防,韜光養晦乃為國家唯一自處之要道乎。

原來蔣之精神訓練在內容上確有虛浮而不相銜接的地方。有如宗教與哲理甚難今日講說,明日付諸實施。過度的依賴心學的理想主義與意力也難持久。即算蔣介石能用紀律約束自己,他貼身的部下也不見得能如是。所以他主持的精神訓練造成了一種對他人身崇拜之氣氛,而用以作為一般人之倫理道德標準則為效甚微。因為如此,他的標語與口號不免被傳統的官僚主義之作風籠罩。承認它們為現實,有等於繼續專製時代真理自上而下的習慣。一到戰後,不少的人索性以為他的節目全屬本末顛倒,無一是處,而他所標榜的道德也可以用作口實,對他反唇相譏了。

然則這樣的發展並不是1930年間的情況。在抗戰展開之前五年內,蔣介石引用德國顧問,將陸軍之典範令修訂公布;任用俞大維使步兵兵器標準化;設立軍用化學工廠,使最基本之軍械彈藥自足;空軍擴充至飛機600架(雖則實際能對日作戰的隻220架)。南京政府又積極在各省督導修建公路,粵漢及浙贛兩鐵路也在這時期完成。1935年紅軍開始“長征”之後,中央軍亦因“追剿”,將力量推廣至雲南、四川、貴州三省,茲後此地區即與陝西同為抗戰後期之大後方。這種種措施構成了對日戰爭最低度之準備。此外幣製改革,法幣用紙,白銀國有;公布兵役法,開始征兵,才使全麵抗戰可能。而蔣又令宋子文、孔祥熙、蔣廷黻諸人遊說美、英、蘇各國,以爭取外交主動。大概愈近1937年7月7日,以上準備愈為明顯,蔣介石之聲望愈為提高。1935年蔣曾親赴太原及泰山,麵邀閻錫山、馮玉祥來南京。當年8月胡適曾說及:“蔣先生成為全國公認的領袖,是一個事實,因為更沒有別人能和他競爭這領袖的地位。”1936年粵桂稱兵不成之後,李宗仁來廣州,蔣先往拜見。西安事變時,周恩來主張不對蔣人身危害,因再無他人可作國家之領導人。當然,另一原因為避免內戰發生。

蔣介石把他所自述的這段期間所謂“埋頭苦幹”,簡縮地寫成日記。

“8月12日”

剿匪之難,甚於大戰,蓋彼利用地形之熟識與脅從之民眾,避實擊虛,為所欲為,而官兵則來往追逐,疲於奔命。餘細思之,如欲剿滅赤匪,絕非一朝一夕之間所能成功,唯有集中兵力,構築據點,開辟道路,使匪無所藏匿,不得竊發,而我之官兵,則行動自如,如是乃可製其死命也。

毛澤東對第三次“圍剿”總結道:“紅軍苦戰後未休息也未補充(三萬人左右),又繞道千裏,從第二次圍剿時進至的廣昌東北以至福建境內,回到贛南根據地西部之興國集中,時敵已分路直迫麵前。在上述情況下,我們決定的第一個方針,是由興國經萬安突破富田一點,然後由西向東向敵之後方聯絡線上橫掃過去,讓敵人主力深入贛南根據地,置於無用之地,定此為作戰之第一階段。及敵回頭北向必甚疲勞,乘隙打其可打者,為第二階段。此方針之中心為避其主力,打甚虛弱。但我軍向富田開進之際,被敵發覺。陳誠、羅卓英兩師趕至。我不得不改變計劃,回到興國西北的高興圩,此時僅剩此一個圩場及其附近地區幾十個方裏允許我方集中。集中一天後,乃決計向東麵興國縣東部之蓮塘、永豐縣南部之良村、寧都縣北部之黃陂方向突進。第一天乘夜通過了蔣鼎文師和蔣、蔡、韓軍間40華裏空隙地帶,轉到蓮塘。第二天(8月6日)和上官雲相軍(上官指揮他自己的一個師及郝夢齡師)前哨接觸。第三天打上官師為第一仗,第四天打郝夢齡師為第二仗。爾後以三天行程到黃陂打毛炳文師為第三仗。三戰皆勝,繳槍逾萬。此時所有向西向南之敵軍主力皆卷旗向東,集中視線於黃陂,猛力並進找我作戰,取密集的大包圍姿勢接近了我軍。我軍乃於蔣、蔡、韓軍之間一個20華裏間隙的大山中偷越過去,由東麵西到西麵之興國縣境內集中。及至敵發覺西向時,我已休息了半個月,敵則饑疲沮喪,無能為力,下決心退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