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欣長的身姿隨即整個映入了黎蘇蘇的眼裏。
青竹色的絲光長裳灑脫不羈擺動著,腰間係著一條飾以青色寶石的寬腰帶,將欣長健實的身姿分割完美,那緊窄的腰身,纖細卻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鬢邊的兩縷飛揚不羈的青絲更加襯托了他的邪魅飄逸,剩餘的青絲被綰起置於金色鏤花的頭飾中,頭飾的正中以青色的寶石裝飾,讓他看起來是如此的高雅逸仙。
待他走近後,黎蘇蘇才看清了他的臉。
剛毅的線條勾勒出一張桀驁不拘的俊逸臉龐,如峰的雙眉,如星的雙目,高挺的鼻梁下,棱角分明的雙唇微微翹起,帶著似乎是親切的笑意朝這邊看來。
隻是那一刻,黎蘇蘇卻從他的笑意裏感到了疏離和淡冷,心一凜,一股莫名的恐懼卻從心底的最深處騰起,慢慢地在心房彌漫開來。
他叫自己皇妹,那麼他應該便是火狼國的四皇子,樊琅天。
隻是,為何自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會有這般的恐懼之意?更加難以理解的是,她的心底為何會泛起一絲的恨意?
這種懼意是一顆早就深埋在了心底的種子,如今他的一個冷意的笑,如寒天冰水令這顆種子生了根發了芽,深深地紮進了心房。
痛且帶著令人難以理解的畏懼與恨意!
“五皇妹為何這般看著皇兄,難道說,幾日不見,便生疏了?”雙峰微微聳動,樊琅天的眼底迅速掠過一絲的冷意。
“見過四皇兄。”黎蘇蘇立刻施禮道,“隻因這幾日偶感風寒,有些疲憊,疏怠之處,還望皇兄見諒。”
“哦?”樊琅天微微轉眸,嘴角的笑意銳減,“皇妹生病了,怎樣,好些了嗎?”說著便上前去扶住她,眼裏的關切之意讓黎蘇蘇以為剛才看到的那股冷寒僅是個錯覺。
“多謝皇兄關心,王爺請了大夫,開了些方子,休息了幾日好多了。”黎蘇蘇感到手腕處傳來的一陣緊痛,才驚訝地發現,樊琅天竟然趁此機會在試探自己的內力。
顯然,他並不相信自己是偶感風寒而病倒了,故有此一探,隻是似乎他這一試也是在替自己把脈,看到自己的內息沉穩,便又稍稍蹙了眉頭,隨即又展開。
“四皇子大可放心,我已請了京城有名的大夫來替晴雨看過,並無大礙。”隨後而來的端木睿明立刻上前按住他的手,暗中運氣,迫使他將手收回。
輾轉間,她的手又到了端木睿明的手中,他似乎有些生氣,握住自己的手,多了幾分的力道。
黎蘇蘇不解地看著他,卻見他與樊琅天正冷眸相對。
心下思忖,這端木睿明和樊琅天似乎不對盤,兩人莫非有什麼過節?
不遠處的柳蟬兒見端木睿明來了,慌忙跑了過來,投進他的懷裏,“王爺,嚇死妾身了,那裏,那裏有條蛇!”
“哦?”端木睿明臉色微微一變,他看了看前麵,吩咐左右侍衛道,“還不快去把那條蛇拿下!”
侍衛前去,沒多久便將蛇捉拿住,“王爺!”向端木睿明請示。
“扔了它!”端木睿明摟著柳兒安慰道,“沒事了,別怕!”語氣溫柔至極。
“看樣子睿王爺倒是有福,隻是不知道這種福氣究竟是王爺的齊人之福,還是皇妹的宅心仁厚之福,竟可以讓一名小妾騎欺到了頭上去。”樊琅天說這話時,眼卻是輕蔑地在端木睿明和驚慌失措的柳蟬兒之間來回掃著,語氣中的不敬之意卻讓這句恭維的話聽起來如此的刺耳。
端木睿明聞言冷冷地看了樊琅天一眼,又看了看黎蘇蘇,“方才有蛇受驚嚇的是本王的愛妾,看王妃的樣子,似乎一點驚嚇也未曾受到,王妃的膽識果然非同一般!”
他眼底的那份質疑愈濃,黎蘇蘇扯起嘴角笑著,“多謝皇兄關心,皇妹倒是無妨,王爺還是先扶柳夫人去休息吧,剛才她可是受驚不小!”
“也對,王爺,我與皇妹許久不見了,有許多的話要講,就不打攪王爺了!”說著樊琅天也不顧其他人的眼光,拉起黎蘇蘇的手便朝花園深處走去。
“放手!”到了花園深處,黎蘇蘇甩開了他的手,“樊琅天,你好無禮!”
“我無禮,樊晴雨你變了!”樊琅天卻步步緊逼,將她逼到了桃樹下,一手撐住樹幹,將臉貼近她的臉,目光灼灼道,“怎麼,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舊愛?!”黎蘇蘇聞言,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休得胡說!”
“我胡說,怎麼,在天闕國,我們恩愛的一切你都忘記了!”
樊琅天噙著笑,絲毫不避諱,緊挨著她的身子,隨手撩起她鬢邊的一縷青絲把玩在手中。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卻讓黎蘇蘇打心底感到一陣莫名的栗動,似乎那股恐懼感又再度浮起,他的眼底明明是笑著,卻如寒冰般絕冷。
“哼。”黎蘇蘇討厭他的碰觸,將頭側過,青絲便滑落。
“怎麼,有了別的男人,就把我丟在一邊了,樊晴雨,你別以為有了端木睿明做靠山,你就可以甩開我!”樊琅天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低下頭想吻她。
啪————的一聲響起,樊琅天捂住臉,驚愕地看著她。
“無恥!”黎蘇蘇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樊琅天,你膽敢再靠近我試試!”
樊琅天微微一怔,看著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縷驚訝,隨即又展開一笑,“皇妹倒是變了性子,連我這個皇兄都驚訝,不過我喜歡!”
眼底劃過一抹狠戾,樊琅天迅速靠近,伸出手要拉她,黎蘇蘇立刻反手擋開他的肘,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他從背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