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愛情奪還事務所──苦澀的單寧(5)(1 / 3)

臨近黃昏,智利湛藍的天空開始泛起了一些紫色。街道上的行人、車輛漸漸多起來,熙熙攘攘,有種回到亞洲的感覺。我關上窗,又拉上了窗簾,一張寬大舒適的沙發極大的牽扯了我的神經。看看手表,艾拉利亞時間,夜間十一點。到就寢時間了……貝瑟芬正坐在沙發的一邊,手裏拿著一份大大的報紙,看上麵的圖片,好像也是旅遊方麵的。我慢悠悠的踱到沙發的遠端,坐下,整個人一下子陷了進去,舒服得沒邊兒啦。我拿起手邊櫃子上的一本聖地亞哥黃頁手冊,放在臉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其實,我昨晚睡得很多了,比我平時要多出一兩個小時。我還記得在艾拉利亞大學讀書時,一位教人類學的教授說過,倒時差最好的辦法,就是強忍著不睡覺,嚴格遵守當地人的作息時間。我覺得他說得對,但,我一般選擇相反的做法。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吉他聲。吉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前奏,終於對準了音階,一個智利男聲開始哼哼呀呀的唱歌。我聽得煩了,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朝窗戶那邊望。外麵的天空已經黑了,黃色的街燈亮成一片。人聲嘈雜。那男聲唱了一會,又開始有人吹笛子,好像在應答他。天啊,不會要來個南美情歌對唱吧?!

我煩躁的坐起來。客廳裏的燈開著,桌子上、吊燈的正下方有個人形,定睛一看,居然是孫鐵拳正在閉目凝神,盤膝打坐。大小姐側臥在沙發的另一端,臉上遮著報紙,也在睡覺。

我可不想在沙發上陪大小姐睡一夜。快到智利人的就寢時間了,就讓我到比沙發舒適百倍的大床上入鄉隨俗吧。我站起身,連一個懶腰也不願浪費,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客廳。

“老鼠。”我背後傳來了一個冷淡的聲音。非常近,感覺就像貼著我的耳朵在講話。但,卻不能感受到說話人的呼吸。如果我不是久經考驗,一定會被嚇得三魂出竅啦。

“希斯特,你不是跟老板去複活節島了嗎?”我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來。那個邪惡的吸血鬼已經飄出了十米,她穿著黑色的衣裙,在大廳的暗角裏,隻看到她蒼白的臉頰和雙手,她的手有些拘謹的握著,臉上的表情則有些落寞。

“我現在也在複活節島上啊。我這是托夢給你呢。”

托夢?難道我還在睡覺?我下意識的朝沙發的方向望了一眼,還好,我沒躺在那兒。隻有大小姐一個人呼呼睡著。“你別嚇唬我啊,希斯特。我在查案呢。你可知道,咱們事務所真正幹活的就我一個人……”

“我就是來幫助你的,老鼠。我想起一些事,可能對你有幫助。很多年以前,我到過智利,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說這話的時候,希斯特的眼睛一片漆黑,幽深得嚇人,仿佛陷入了悠久的回憶。

“我是為了追尋卡門莊園的葡萄酒而來的。你可能沒法想像,老鼠,葡萄酒對於我這樣的月族,有著多麼致命的吸引。很多月族嗜酒如命,甚至以品酒師之名為世人所知,我父親就曾是他們中最富權威的一個。1855年時,以我父親為首的許多品酒師齊聚波爾多,為世界上所有著名的葡萄莊園評級。當時他們選出了四大名莊,拉斐莊園,奧比安莊園,拉圖莊園,瑪歌莊園。到1973年,我父親憑借一己之力,將他的好友巴隆女爵所經營的木桐莊園,推上了頂級酒莊的位置。這便是為世人所熟知的波爾多五大名莊。”

“但是,就像其它任何事物一樣,葡萄酒也有叛逆的一麵。除了正統的波爾多五大名莊,另有兩個‘異端’的莊園,受到年輕一代月族品酒師的追捧。那便是法國的伊甘莊園,和後來智利的卡門莊園。和正統的紅酒不一樣,這兩個莊園,劍走偏鋒,走了兩個極端。伊甘莊園以它的貴腐甜酒聞名,所謂貴腐甜酒,其實是經過黴變處理的酒,堪稱是酒的暗麵。而卡門莊園,其種植葡萄的手法和材料都是純天然的,甚至連肥料都不能使用,而且葡萄的整個成長過程都在旱季。如果說貴腐甜酒是暗之酒,那麼卡門的葡萄酒便是陽光之酒。對很多月族來說,卡門的酒,便是他們所能品嚐的唯一一種陽光味道。我為了追尋這種味道,千裏迢迢的來到了智利。在這裏我度過了一個‘人生’,直到‘大變遷’來臨,才離開南美洲,到了艾拉利亞。”

我聽得有點入迷。雖然我不懂那些酒的名堂,但作為一個壽命有限的普通人,月族那種仿佛穿越時空的經曆,總讓人心馳神往。

“唉,這些往事呀。不管怎麼說,卡門莊園是留有我一生記憶的地方,盡管世事變遷,它早已換了主人,我對它,還是多少有感情在內的。老鼠,我有兩條線索,或者說猜測吧,可能對你有幫助。第一,酒王家的調酒師,是真正的調酒師。怎麼講呢……”希斯特皺起眉頭,單手托著下巴,這個表情說明,她難得的認真了。什麼時候,我的蘇雪妍老板也會這樣認真一回呢?我不由得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