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孫佳浩不信地瞪大一雙眼,“你說真的還是假的,專家們還沒得出結論呢。”
謝半石和趙原初就在附近,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趙原初就說,“這孩子有點意思,就是不知道是蒙的還是真的是個小天才。”
“我們也過去看看看畫。”
最後經過好幾個專家多次討論,最後包括書畫大家謝半石在內的人共同斷定這幅畫是假的,盡管仿的水平很高,幾可亂真,但在細微之處還是有差別的。
這次孫佳浩看噸噸的眼神與其說是崇拜不如說是看怪物了。
趙原初說,“那孩子還真是個天才?這小小年紀的。”
“也不一定。”他注意這孩子許久了,這孩子不出聲的時候,並不是對同學故作高深,其實很多真的是摸不著頭緒,沒道理幾眼就能將這幅畫看出來,“也許,他看過真品。”高仿再好,與真品還是有差別的。如果仔細觀摩過真品,本身又具備一定欣賞水準的話,想要看出差距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如果真是慎之先生的後人,能接觸到那些東西也不是件難事。隻是似乎沒聽說章家什麼人在綠島定居。
希望升到半空中,又被重重摔落到穀底,這種滋味沒體會的人是無法想象的,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陳建明的臉色就變了好幾變,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因為他另外一幅郭味蕖的作品被判定是真跡,價格也有大幾十萬,所以出門的時候,人看著還可以,並不是特別頹敗。
陳建明離開今後不久,噸噸接到章時年的電話,也準備走人,但孫佳浩就跟個黏皮糖一樣抱著不放人,“再看一幅,就看一幅行不行?”
噸噸將掛在自己身上的人剝下去,“你要想把之前的話吃回去,我也不反對。”
孫佳浩一瞪眼反駁說,“誰說我要吃回去的,我隻是想要再確定一下而已。你總得讓我心服口服吧,剛剛已經口服,這次要是對了,就心服,真的心服,我發誓,我要是反悔立刻變小狗行不行?”
趙洋和高易飛可能也從中得了趣味,在邊上猛敲邊鼓,攛掇噸噸再展示一下。被死拉硬拽過去了,噸噸連著看了好幾幅都沒出聲,直到一幅大寫意墨荷圖前站定,這幅據說是謝半石的作品,旁邊的兩個人就真假問題已經爭地麵紅耳赤,其中一人,可能是這幅畫作的主人,盡管嘴上不服輸,但底氣看著就不是很足,這時見噸噸他們探頭探腦地就有點氣惱地趕人,“小孩子到其他地方玩去,別在這裏搗亂。”
“不是近年新作,丙戌年,應該是指1946年,這是謝半石先生早年的作品?”上麵題的款是贈送給他的朋友樸白的生辰賀禮,時間是丙戌年六月初三。
那人見噸噸一開口就將準確年份點出來了,這才正眼看他,“這位小友也懂畫?”
“不是很懂,隻是看過一些謝半石的作品。”
排號暫時還輪不到他,這人可能也是無聊了,見這孩子似乎懂點行,就半為打發時間半為好奇地問了句,“那依你看,這畫是真是假?”
“謝老早年學揚州八怪,畫風秀雅,形態逼真。”
噸噸的話剛落,旁邊的另一人就對持畫人說,“你看看,這個小孩子都知道這不是謝老早期的風格,46年謝半石還不到二十歲呢,他三十歲之後學吳昌碩,才開始畫這種大寫意的花鳥。明顯時間上就對不上。”
持畫人歎口氣,“看來這次真是看走眼了。”
不料噸噸開口又說,“但是我知道這個樸白是謝老早年好友傅湘先生的字,傅湘字樸白,他英年早逝,謝老59年曾經寫過一篇懷念傅湘先生的文,如果沒記錯傅湘先生確實是六月初三的生日,而傅湘先生極推崇吳昌碩。”
持畫人剛經過連番打擊,都已經要失去信心了,一聽噸噸這話,就像看到了一道曙光,盡管微弱,他還是立刻抓住噸噸的手追問,“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真是這樣,我這畫可能就是謝老特意為朋友創作的?小同學,你確定嗎?”
“我就這麼一說,你還是讓專家再確定一下吧。”
為了避免繼續被糾纏,噸噸說完就準備離開,孫佳浩追過來問,“這幅你確定是真的了?”
“你可以留在這裏看專家的鑒定結果。”
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趙原初對謝半石說,“老師,看來這孩子很喜歡你,了解不少。”
謝半石笑了笑沒說話。
這邊噸噸已經成功甩掉孫佳浩跑出去了,章時年就在酒店大堂裏等他,父子倆沒多停留,上車就走了。
被甩掉的孫佳浩不甘心看不到結果,就留在原地等著,這時兩個人走了過來,中年人對其他人介紹身邊的老人說,“這位是謝半石先生,我是謝老的學生趙原初,聽說二位這裏有一幅謝老的作品,我們想看一下,兩位方便嗎?”
那兩個人起先還有點懷疑,在來之前可沒聽說這一位會來,但在場的專家認識謝半石和趙原初的不少,都紛紛向他們示意的確是正主,持畫的人激動地話都說不全了,雙手將畫攤開,謝半石從口袋裏掏出眼鏡,看了半晌確認說這確實是他早年的作品,並表示對方願意出售的話,他願意回購這幅畫。
看完這一幕,孫佳浩算是徹底服了,陳秋陽已經走了,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他正準備喊著趙洋和高易飛一起走,有人喊住他,他回頭看出聲的人正是謝半石,他這會知道人家是大畫家了,態度就很恭敬,“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剛剛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同學,已經走了嗎?”
孫佳浩有點緊張地撓撓頭說,“哦,他爸爸在外麵等他,他先回去了。”
“看他有些麵熟,他是不是姓章?外地轉過來的?”
“不是,他姓陳,老家就是綠島的。”
“那可能認錯了,謝謝你啊。”
孫佳浩擺擺手說,“沒事,沒事。”
*
章時年和噸噸回到鎮上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陳安修在村裏,他們就跟著過去了,進屋歇口氣,陳媽媽把留的飯菜熱好,陳安修去廚房去廚房裏幫著端過來。
冒冒一看大爸爸和哥哥張嘴,他也跟著想蹭點,他在飯點上剛吃了不少,陳安修攔著不讓吃,他就圍著桌子轉來轉去,轉來轉去,跟個陀螺一樣,怎麼攆就是不走,最後陳爸爸看不過去他這可憐樣,抱著他去了生爐子的小隔間,他在爐子上打豬皮凍,鍋子開了有段時間,裏麵切成一條一條的豬皮已經軟爛。
陳爸爸拿筷子夾一點吹吹喂給他吃,他就很高興,屋裏的煤不多了,爺爺要出去收點煤進來,他也在後麵胖嘟嘟地跟著小跑,他現在大點,很願意幹點事。陳爸爸拉開煤棚子的燈,拿鏟子往鐵簸萁裏收,邊收邊和冒冒念叨,“你看你爸爸,讓他買點炭也沒個數,這麼大一棚子炭,燒到夏天也夠了。”
“夠了,夠了啊。”他現在學說話,有時候跟個小鸚鵡一樣。
陳爸爸聽他在自己身後刺啦刺啦地不知道在忙什麼,回頭一看,他也在收煤,不過用的是家裏炒菜的鏟子,他收煤也沒不肯好好收,一鏟一鏟的,在地上刨坑,濺起的煤渣子落地鞋上都是,陳爸爸將他手裏的鏟子哄下來,“這是奶奶炒菜的鏟子,要是讓奶奶看到你用這個收炭,奶奶又該打你屁股了。”他把收煤的小鏟子遞給他,又給放上一塊不大的煤,“你用這個。”
冒冒就咧著嘴端著小鏟子往前走,他走路不大老實,蹦躂蹦躂,煤塊掉下來了,他就伸手抓上來,蹦躂蹦躂,又掉下來了,再抓上來,不到二十米的路,還不知道掉多少回,反正總共就運進來一塊煤,兩隻爪爪都是黑的,就這樣陳爸爸還大聲誇他,“你們快來看,冒冒都會幹活了。”好像做了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陳安修他們不用說,就連陳奶奶聽到動靜,也拉開門出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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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謝謝小謝砸了好多的淺水炸彈和火箭炮。
以前的我也都看到了,隻是不能全部複製下來,謝謝大家,謝謝親愛的們^_^心意全部都收到了
我發完了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我們這裏的小年夜啊,小年夜快樂,明天過小年的,提早祝福著o(*≧▽≦)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