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故交簡直滿天下。”
吐槽歸吐槽,但謝半石畢竟是個沒接觸過的人物,他們也沒深入聊太多,冒冒可能有點困了,靠在爸爸身上打嗬欠,陳安修也就停了話頭將他抱在懷裏拍拍,車子在昏暗的路燈下靜靜向前滑去,車到鎮上後,外麵的燈光又明亮一些,這個時間點了,鎮上的很多店鋪都關門了,隻有一些吃食店,旅館和超市還開著門。
路過牛肉店的時候見還開著門,陳安修想起之前在這裏訂的牛肉丸子,就和章時年說在店門口停一下,本來想將冒冒交給噸噸抱著的,但他一動,冒冒就醒了,見爸爸下去,他也要跟著。
天晚了,外麵很冷,陳安修給冒冒拉拉圍巾抱他下來,又對噸噸說,“你沒穿羽絨服別出來了,我過去看看很快就回來,你想吃點什麼嗎?”
“買點牛肉幹吧,家裏的吃沒了。”
“那好。”陳安修給他關上車門,駕駛座的章時年也跟著下來了。
兩人領著孩子進門,店裏這會已經沒客人,店老板是個叫魯山的六十多的男人,正在擦拭清空的熟食櫃台。
“魯大伯。”“爺爺。”爸爸喊人,冒冒也跟著喊。
魯山一抬頭見是他們,就笑道,“是冒冒和爸爸來了啊,快進來坐。”
“大伯,你忙著呢?這櫃台還要天天擦一遍嗎?”
“放的都是吃的東西,還都是油,一天不擦,兩天不擦,就擦不出來了,你是來看牛肉丸子的嗎?你放心,肉都醃上了,我帶你進去看看,明天早上就給你做,中午之前能送過去。”
陳安修的小飯館裏自從做了燉鍋,對各種丸子的需求量也大增,他先前也想過自己做,但是費人力不說,做出來的味道還不如人家這些有祖傳手藝和秘方的,特別是魯家的牛肉丸子是秋裏鎮上的一絕,連三爺爺都說做不出人家那味道來。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大伯,就是過幾天,我那山貨店不是要開業嗎?這兩年光知道忙了,也沒請街坊鄰居的吃頓飯,開業那天,我想請大家夥過去吃頓飯,我爸爸也是這個意思,到時候你家的牛肉丸子肯定不能少,先過來提前和你說一聲,那天再比平日多要三十斤。”
魯山拿過一個本子記上,“行,行,你盡管放心,我明天和牛肉廠要肉的時候多要點就是了,你那山貨店這麼快收拾好了?你這孩子做事還真是利索,說蓋就蓋,蓋好了就開業。”
陳安修笑說,“手頭上事情一堆,我也是瞎忙活。大伯,你這裏的牛肉幹還有新做好的嗎?”
魯山應著領著他們往裏走,“有,有,都在裏麵的架子上放著,五香,原味,香辣的都有,還有這老湯泡的牛蹄筋和酥鍋也是今天剛做好的,你想要什麼,自己嚐好了,自己裝,袋子都在這桌上放著。”
裏麵是個很大的儲物間,放著高高低低的不少架子,各處都收拾地很幹淨,不光是噸噸,就是陳安修也很喜歡他們這裏的牛肉幹,這是他們當地的黃牛肉做的,肉幹吃著有韌勁,但不會很幹很柴,還有點潤潤的,又不像是超市裏的牛肉幹,吃到嘴裏都是調料味。
陳安修從架子上的大托盤裏捏了一塊不大的,一撕兩半,他自己嚐了嚐,另一半很順手地遞到章時年的嘴邊。
冒冒一看爸爸吃,他也要,陳安修彈一下他腦門說,“這個你嚼不爛,待會給你買別的。”
魯山是知道陳安修和章時年關係的,但是親眼見到兩個男人這麼親昵,怎麼說呢,盡管說上佳的皮相很大程度上減輕了這種不適感,可他還是不習慣,就順勢說,“這裏麵東西太多了,我帶冒冒去外麵等著。”陳家的這三個孩子,他認識很多年了,知道都不是那種逮著免費東西吃沒夠的人,所以也很放心陳安修留在裏麵自己裝。他又和冒冒說,“走,爺爺帶你去吃別的。”
陳安修知道鎮上這些做吃食生意的,如果帶孩子上門,都會給點添頭,不多,就是那麼個意思,牛肉店這裏,他也來過多次,每次就是給捎上兩個鹵蛋或一小碟豆腐幹,所以聽魯山說要給冒冒東西吃,也沒太在意,隻是麵上說了句,“魯大伯,你什麼都別給他,他剛吃了飯,就讓他在外麵坐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