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回說,“你挑東西吧,我就和冒冒在門口說說話。”外間的櫃台裏沒東西,但旁邊放著剛出鍋的鹵牛肉,他準備待會放進去的。他挑了塊沒筋的,拿了刀子準備給冒冒切一塊吃。
冒冒多聰明,他也看出人家是要給他吃的了,就出聲說,“爺爺啊,要個大的。”他又沒皮沒臉的,吃白食還要挑三揀四。
天天見了麵就喊爺爺,魯山實在很喜歡他,生生又把刀子向後移了兩公分,最後切了一塊半個巴掌大,足有三四公分厚的牛肉片給他。
冒冒高興了,接過來就往嘴裏放,剛嚐了一口,他又說,“爺爺啊,我得得也吃。”自己吃白食還不夠,還惦記著哥哥也要來一份。
他這鹵牛肉六十塊錢一斤,他想說不給吧,對著個這麼個眼巴巴瞅著他的孩子也說不出來,就又給切了一塊差不多大的,冒冒接過來就往外麵跑,“得得,得得。”
噸噸在車上聽到冒冒喊他,還以為有什麼事,就開車門下來了,下來一看,冒冒舉著一塊牛肉要給他,他不知道這是弟弟要的白食,還以為是爸爸買的,也沒多想就接了過來,和冒冒一道進屋吃了起來,魯山見他們兄弟倆吃地香,還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章時年在裏麵接到個電話,但是儲物間裏信號不好,他邊說就邊往外走,在外間鋪麵裏見到噸噸和冒冒坐在那裏大吃二喝,還有點奇怪,可對方電話裏正說著事,就沒多問,直接走了出去。
陳安修是隨後出來的,他在裏麵收了兩包牛肉幹,又夾了些酥鍋,準備回家當涼菜吃,他一出來見到這景象也驚住了,他還一分錢沒付,這倆孩子是怎麼在這裏吃起來的?
魯山怎麼說,人家肯定就說喜歡這兄弟倆,就給兩個孩子切塊肉嚐嚐,也沒什麼。
可人家不說,不代表陳安修不明白,人家這鹵牛肉貴,一斤也不過拳頭大一點一塊,噸噸和冒冒這兩塊加起來要有小半斤了,誰家能這麼大方,況且噸噸是在車上的,人家都沒見人,還能巴巴地送到車上去?十之八·九的原因就出在冒冒這裏。
噸噸大概也猜到了,手裏的牛肉就有點吃下去,就冒冒毫無自覺,還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啃地那叫一個香。
陳安修感覺自己早晚都要被他氣死,就故意和魯山說,“大伯,你看他們吃了你的牛肉,我也沒錢給你了,要不,我留一個放在你們家做抵押吧。”
冒冒聽到這話,終於舍得抬頭看看爸爸,小嘴上吃地油汪汪的。
魯山也知道陳安修開玩笑,就配合他說,“行啊,兩個我都喜歡,你要留哪個?”
陳安修就摟摟噸噸的肩膀說,“這個我養了十來年了,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不舍得,這個小的,才養了兩年,就把這個小的給你們家吧,還能讓他天天在這裏吃肉。”
冒冒一聽要把他留在這裏,牛肉也不吃了,拔腿站起來,搖搖擺擺地就往外跑,“爸爸,爸爸。”他要去找章時年。
章時年正在打電話,聽到他這動靜,怕他在門口台階那裏摔到,匆忙掛了電話,就過來抱他。
陳安修成心想讓他長長記性,也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就說,“你看你都把爺爺的肉吃了,你不留下來,讓哥哥留下來嗎?”
冒冒抱著章時年的脖子,看看噸噸,搖搖頭,“不。”他這個“不”字發音還很準。
“那讓你大爸爸留下來嗎?”
他在章時年的脖子那裏拱拱,“不。”大爸爸也不留。
章時年這會差不多也聽明白了,就笑著問冒冒,“大爸爸不留,哥哥也不留,要讓你爸爸留下來嗎?”
冒冒抬頭看看陳安修,可能明白過來是和他開玩笑還是怎麼的,嘿地一聲笑了,這次點點頭,“恩。”他吃了牛肉,要把他爸爸留下來當抵押。
陳安修腦門青筋暴跳,“你很好,冒冒,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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