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雨當然也不會當眾拆穿他們,對於章時年,他的感情有點複雜,接受是接受了,但多深的感情,似乎也說不上,總覺得有種隔閡,就拿孝敬爸媽來說,章時年做的也確實不錯,平時給爸媽買點這個,買點那個,出門回來,過年過節該有的禮節也不少,換季自家換衣服的時候,也記得給爸媽添兩件外套,添兩雙鞋子。可怎麼說呢,打個簡單的比方,就像是有個人擁有一個很大的果園,有天你從邊上走,他送你一籃子蘋果,或許還是用心挑過的,對路人來說,這當然是恩賜,可對家人來說,不是不好,總覺得少了什麼。他寧願看章時年給爸爸端盆洗手的水,幫他媽媽扛個煤氣罐。當然以章時年的身份,這是不可能的,連想想都是奢望,這大概就是身份的差別吧。爸媽收章時年的禮也不一定就心安理得,你看媽媽收個包,還要特地拿出來當麵誇一遍。
也許是他苛求太多,將來他的老婆能做到章時年一般或許就不錯了,“我出去抽支煙。”
陳媽媽念叨他,“才吃完飯,那口煙就那麼香?”
“沒精神。”
“待會就要睡覺了,要什麼精神?”不過到底也沒阻止他。
陳天雨從掛在門後衣架的外套裏摸出煙和打火機出去了。
陳安修也起身說,“我也出去透透氣,屋裏暖氣太熱了。”
陳天雨點支煙,不用回頭就知道誰出來了,“你都知道了?”要是不知道就不會在噸噸提盛凱的時候看他那一眼了。
“也不清楚,就聽人講究了兩句。那個馬家情況好像挺複雜的。”陳安修在邊上站定。
“是挺複雜的,不過馬鈺那人還成,很有能力,馬和敬也很看重這個兒子,他上麵還有個大哥是不假,但是不中用,說不定馬家將來的產業就全部落到馬鈺手中,這都不是沒影的事。”
“那馬和敬才六十多,身體看著也硬朗,要交班還早呢,等再過上十年,這些小的也長大了。”
陳天雨笑了一聲說,“六十多?再加上十歲還差不多,養得好而已。”
他們兄弟倆正說著話呢,就聽到門外有車子停下來,接著有敲門聲,“二叔,二叔。”
陳天雨說,“怎麼聽著像是陳天齊?”
“什麼叫像,就是他。”陳安修拍開大門口的燈,接著又去開門,陳天雨熄滅煙也跟著出來了。
門外果然就是陳天齊。
“你頭這是怎麼了?”怎麼頭上還包著厚厚的繃帶?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也破了。
陳天齊苦笑,“劉雪找不到睿哲,帶著人去醫院鬧,我和他們動了手,結果就這樣了。”
陳安修驚了,“你也不知道睿哲在哪裏?算了,算了,別站在這裏了,你先進來說。”
陳天齊聽陳安修的話說,“我爸媽真沒帶著睿哲回村裏?家裏的車不在,我媽的腿還沒好,他們除了村裏還能到哪裏去?電話也打不通。”
“反正沒來我們家,小李下午還帶著安安在這裏玩了,肯定也沒有。”
陳天齊一聽這樣,渾身的力氣被卸去一樣,“那他們還能去哪?”
陳天雨伸手拉他一把,“你先進來再說,你看你弄的這狼狽樣。弄個禍害回來,現在知道後悔了。”
陳天齊任憑他說,也不反駁,“既讓他們不在,我就不進去了,讓奶奶看到我這樣,她肯定得嚇壞了,她最近身體還好嗎?”
陳安修說,“病情一直很穩定,最近在追連續劇,掐著點吃完飯就進屋看去了。”
“那就行,你和二叔二嬸說一聲,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他們。”
陳天雨忍不住說,“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你這回去,再上哪裏找?要我說,既然是大伯大娘帶著出去的,肯定就是沒事,不定就是在哪裏躲起來了,你不如回家歇歇,你看你自己的臉色都什麼樣了?別他們沒事,你先出事了。”
陳天齊現在也顧不上麵子了,“你們不知道劉雪現在和那個一個叫劉盛淮在一起,那個人有黑社會背景,真要是然劉雪先找到我爸媽,她真敢讓人把我爸媽打了,她現在走火入魔了一樣,什麼都敢做。”
對兩個長輩,陳天雨也說不出打了也活該的話,盡管這個念頭在他心裏一閃而過,“你這和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也沒辦法,你先回去睡一覺,明天我找幾個朋友幫忙打聽打聽。”
陳天齊知道他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多,這時突然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你朋友有辦法嗎?今晚打聽打聽不行嗎?”
“這都幾點了,再說今天是聖誕節,他們也都忙著約會呢,你急,人家可沒義務奉陪。你先回去睡一覺,明天等我消息。”
陳天齊想也隻能如此了。
送他出門,兄弟倆返身回來,陳安修問陳天雨,“你有把握找到人?”
“沒,我就是試試看。”新仇舊恨一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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