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3 章(3 / 3)

趙上軍他們在門口喝茶,一眼就能看到外麵的情形,“事業是和老四不能比,不過孩子真是好孩子,我家那孟杉去年給領回來一個女朋友,就是一般的家庭出身,你是知道我的,我也不是那在乎門第的,那姑娘第一次上門的時候,我讓她給倒個煙灰缸,她倒是倒了,可轉過頭去和孟杉哭,說我看不起她,拿她當保姆使喚,沒的小家子氣。我看這安修就痛快多了,既然是老四自己找的,咱們做老的,隻管放寬心看著就行。”

“我也是這麼想的,以後怎麼樣,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他們在屋裏說話的時候,安修已經在低枝上摘了十來個,他看看高處那些,大多都在樹梢上,確實不怎麼好摘,章時年又在樹下催,他就提著籃子下來了。他下來地有點急了,竹梯子下層被人踩過很多次也有點滑,他溜了兩層,被章時年從邊上伸手直接抱了下來。

“快放我下來,爸媽他們都在屋裏呢。”

趙上軍在屋裏揚聲說,“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陳安修噗嗤一聲樂了,和章時年低聲說,“這老爺子真有趣。”

“趙伯伯從以前就這樣,很愛和小輩們說笑。我們以前都愛跟著他玩。”

陳安修將籃子交給過來的保姆,他們進屋沒坐下多大會,就聽院子門砰地從外麵撞開了,一個四五歲虎頭虎腦的男孩子抱著槍從外麵跑進來,“太爺,我回來了。”他跑到門口,見到屋裏這麼多人,稍稍停了一下,不過見到沙發上坐著的胖乎乎的冒冒,他又來精神了,伸手一指說,“你,過來陪我玩。”

陳安修心想,小小年紀一開口就是命令的語氣,可見平時也是個囂張霸道慣了的,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冒冒已經從沙發上爬下來,無比痛快地答應了,“恩。”他平時最愛別人找他玩了,這種事情,他就沒有不願意的時候。

趙上軍起身,照孟冬的腦袋就是一巴掌,“見了人怎麼不打招呼?”

那孩子也是著實皮實,被打那麼一下,沒事人一樣,他認識老爺子老太太,嘴巴甜甜地喊了人,太爺介紹過之後,也喊了章時年和陳安修,拜章時年所賜,陳安修已經爺爺當地麻木了,就連冒冒噸噸也跟著到處長輩分,出去走走,隨便遇到個,都是叔叔輩的人了。

孟冬挨個喊完人,不過他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冒冒身上,過來拉冒冒的手,“走,我帶你出去玩。”

冒冒自己也很樂意,其他人倒不好阻止什麼,趙上軍囑咐兩個跟著的人說,“別走遠了,看好孩子。”

陳安修見冒冒跟著一路出了院門,多少真有點不放心,他怕冒冒受欺負。

*

院子對麵是一片不小的林地,夏天是乘涼的好去處,不過現在葉子都落光了,林地裏看著疏朗不少,樹下種滿了麥冬草,還泛著綠色,就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肥料,葉子上和地麵上都黑乎乎的,但是有白色的小柵欄圍著,倒不用擔心沾在人身上。

孟冬就領著冒冒來的這裏,他到一片空地上,放開冒冒說,“我們來玩打槍,你別動,我先打你,待會再給你玩。”

冒冒不知道怎麼玩,就傻乎乎地點頭。

孟冬離他遠點,將槍膛裏的水彈裝滿了,就朝著冒冒開槍,冒冒開始見有東西打過來有點害怕,他就跑,後來發現子彈打、在身上一點都不疼,就停下來任他瞄準打了。

隨從的兩個人知道水彈不能傷人,看兩個孩子玩地也好,就沒阻止,站在一邊聊天。

這樣玩了有二十來分鍾吧,冒冒想要槍,孟冬還不給他,他惱了呢,他對著孟冬忽地衝過去,一頭將孟冬撞倒在麥冬草地裏,冒冒過坐在孟冬身上,對著孟冬的頭啪啪啪地就扇了好幾個肉巴掌,“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這一出速度太快,旁邊的兩個人也驚呆了,兩人反應過來,在孟冬沒出手之前,趕緊將兩個孩子分開,自家的孩子受了委屈固然不好,但這季家的小孫子也是一等一的矜貴,萬萬是不能讓人打了。

趙上軍在屋裏和陳安修他們正喝茶聊天的,聽到孩子的哭聲由遠及近,似乎是朝著這邊過來了,他起身對老爺子說,“你看這才出去多大會,孟冬這孩子就是太皮了,待會回來,我讓冒冒打回來。”他已經認定是孟冬打哭了冒冒。

陳安修畢竟年輕,耳力也比老人家好,其實他想說,哭的好像不是他家冒冒。

但不用他說,孟冬已經被人抱著進來了,趙上軍一看哭地上氣不接下氣的是自己重孫孫,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還有點傻眼。“給太爺看看,這是怎麼了?”

孟冬撲到太爺懷裏,哭地更厲害了,“冒冒打我。”他一是真被冒冒打疼了,二是沒能打回來,委屈壞了。

這下趙上軍更傻眼了,他這重孫孫一貫是個霸王樣的人物,之前住在軍區大院裏,年齡差不多的孩子還沒製住他的,再看看隨後進來的才兩歲多的圓滾滾小胖子。

“爺爺啊,他先打我。”論告狀的本事,冒冒從來就不輸人。

隨行的人大概地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趙上軍聽完沒忍住先笑了出來,“行了,行了,別哭了,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很醜,你說好和人家冒冒玩,又不給人家玩,難怪冒冒打你。”他安慰完孫子,又和老爺子說,“這小家夥有股凶悍勁,隨你年輕的時候。”

老爺子心裏即便樂意,但是當著眼淚汪汪的孟冬的麵也沒好意思表現出來,嘴上說,“也是不好帶,不好帶。冒冒以後別和孟冬打架,他叫你小叔叔呢。”話是這麼說,但是落在冒冒腦袋上的手是要多慈愛有多慈愛。

冒冒聽爺爺這麼說,也答應,但陳安修是知道他的,光答應不做就行,自從噸噸領著他在章園打過一圈後,冒冒就像開啟了身體裏的某一部分隱性基因一樣,打架越來越順手。他打了兩次,效果也不明顯,好在冒冒也不是見人就打,一般是覺得自己吃虧了才動手。

當然這個時候誰也不會知道,這次交手竟然是兩個孩子友誼的開始,現在你要說趙孟冬是章冒冒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之一,就看兩人這會互瞪的架勢,誰信呢。

*

在陳安修知道的另一個地方,劉雪也在忙碌著,她家裏能砸的東西都被人砸光了,因為親戚們在看守所裏,遲遲不能不能放出來,這些天還是有人不斷到她家門口堵著罵,她和她媽媽被人打的,身上幾乎都沒一塊好地了。

現在就連陳安修在路上遇到,也不一定能一眼認出劉雪,她的腦袋腫大了一圈,眼角發青,嘴角也破了,她將頭發放下來,勉強遮住了大半邊臉。

劉映紅將車停在路邊,剛走進咖啡廳,聽人喊她的名字,轉過頭來看到劉雪的時候真嚇了一跳,“劉姐?你,你這是怎麼了?”

“家裏出了點事,先不說這個了,你和你那大姑姐聯係了嗎?這案子不是她負責嗎?她說能不能將人放出來。”她打聽著,這次檢察院那邊就是林梅子負責這個案子,批準逮捕,提起公訴,都是檢察院的事情。

“我問過她了,她說不好辦,坐牢的可能性很大。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陳安修的關係。就是我這弟媳婦在她心裏也不一定有陳安修重要。你那大姑姐不是在規劃局做副局長嗎?雖然不是一個係統,但她好歹是個副局長呢,你之前不是也說,她能坐到這個位置,後麵肯定有人有關係,再說她是陳家的閨女,隻要她願意出頭,這事就好辦多了。”

這個道理,她難道就不知道嗎?可是也要陳天麗肯出來才行,她找了陳天麗幾次,對方都不見人,她有次都堵到門上了,陳天麗都沒讓她進門,還和她說什麼大道理:什麼犯了罪,就應該受到處罰,她是政府公務人員,不能帶頭違反法紀什麼的,一聽就是推脫的空話,“就是她姓陳才不會出頭,你那大姑姐是不是想要東西啊?要我說,現在什麼親戚啊,什麼人情啊,都沒錢重要。你要是沒錢,空著手上門求人,誰搭理啊。”

劉映紅雖然心裏也有這想法,但被劉雪當麵不留餘地地指出來,她臉上有一瞬間就很不好看。

“算了,算了,我也不差這點錢,咱投的金色海岸那個工程,等建好了,不知道要多少倍地返回來呢。我去取點錢,今晚上,你陪我去林梅子那裏走一趟。情分不重要,錢總沒人不喜歡。”

劉映紅喝口咖啡,舔舔嘴角說,“劉姐,你也知道,我家裏想買房子,我想著把錢拿回來,付個房款。”

“你是不是也聽了外麵那些閑話?現在把錢拿回來,你虧不虧啊?我不是和你說了嗎?給別人都是兩分利,給你三分,你算算再放一年,五十萬你能賺多少,將近二十萬啊,現在做什麼工作一年輕輕鬆鬆能賺二十萬?”

劉映紅也心動,但是她看劉雪這處境,實在是不怎麼好,“還是算了吧,這房子也不等人。一年之後,我再出錢,人家都買走了。”

“你說鎮上的房子啊,現在不就是先付個預付款嗎?那才多少,你和你婆婆要啊,你婆婆光閑錢就在我這裏放了五萬呢,手裏攥著養老的,不定還有多少。她就曉磊一個兒子,不給你們花給誰花。”

“你說真的劉姐?”

劉雪笑瞥她一眼說,“這還有假,不信回去問你婆婆,這事你一點不知道啊?或許曉磊知道呢,你回去問問他,要我說,這媳婦就是外人。家裏有點錢藏著掖著的就是不和媳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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