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看到地上的蝦片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啊地尖叫一聲,拿腳將地上的蝦片踢地到處是。
趙小涵也被女兒激烈而暴躁的反應嚇到了,“苗苗,你這是怎麼了,你和媽媽說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李文彩即將隨著陳天齊遠去的步子也因為苗苗這聲尖叫停了下來,“苗苗這又是怎麼了?”她心裏惦記著睿哲的傷勢,說話的時候語氣就帶上了兩分焦躁和不耐煩。
趙小涵還不知道睿哲的事情,這時見李文彩的態度,也不願意搭理她,就裝作沒聽見,繼續低頭安撫苗苗的情緒。
當時在場的就那麼幾個人,問冒冒是不可能了,陳媽媽就小聲問噸噸到底是怎麼回事,噸噸就這樣這樣和奶奶說了。
其他人也不耳聾,這會就都知道了怎麼回事。趙小涵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自己閨女闖了禍,有心想教訓一頓,但想到閨女這些年受的苦,她自己的眼淚先下來了。苗苗從小就和爸爸很親,她記得他和陳天齊準備離婚那會,她試探苗苗,苗苗總是說爸爸媽媽都要,實在逼急了說隻能選一個,苗苗還說要爸爸。她再婚後,開始那人對苗苗也是好的,但苗苗從來不領情,一直嚷嚷著要回去找她自己的爸爸,甚至有一天自己從幼兒園跑了,跑回了他們原先的那個家,就坐在門口等她爸爸回來,然後遇到了抱著孩子回來的劉雪,還有陳天齊。她接到電話去去將苗苗接了回來,路上苗苗就抱著她大哭,說她爸爸也不要她了,以前來家裏吵架的壞阿姨住到媽媽的房間裏了。她不願意對孩子提劉雪和陳天齊的那些齷齪事,但苗苗的外公外婆對這個陳天齊深惡痛絕,言談之間在孩子麵前就露了不少話,孩子如今漸漸長大,也懂了很多事,她對自己爸爸感情複雜,對搶走他爸爸的劉雪和那個不認識的弟弟卻是全然的厭惡。
那天趙小涵想帶苗苗去衛生室看睿哲的,但是苗苗一聽睿哲的名字就發瘋一樣地尖叫,媽媽放開她,她就嚇地打哆嗦,最後趙小涵無奈,隻得和李文彩說,她先帶苗苗回去,有事給她打電話,這件事她會負責。苗苗直到走的時候都沒緩過勁來,但睿哲的傷勢看著明顯更嚴重,大家也就沒太注意。
陳天齊借了衛生室的東西,親自給睿哲做的清洗和包紮,他是胸外科的醫生,即便不是專職做這個的,也比鄉鎮衛生室的大夫做地要好些,況且這個是他兒子。睿哲中間清醒了一會,問他,他隻會說頭很疼,其他的再問,他就不太會表達了,中午吃的飯也都吐了出來。
鎮上醫療條件還是相對落後些,陳爸爸和陳四叔取了車,準備將他們送了到了市區的醫院。李文彩自從知道苗苗推的睿哲後,整個人就有點恍惚了,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的親孫女將她的親孫子推了,她能怪哪個?
上車之前睿哲看到冒冒,還看他懷裏那隻兔子,已經知道事情全過程的安修附在冒冒耳邊說了幾句,冒冒這次還算聽話,顛顛跑過去將兔子往睿哲懷裏一放,“給你。”睿哲伸手抱住了。
這天陳安修沒跟著下去,他晚上在家裏吃的飯,聽媽媽講起下午的後續了,回來問噸噸,“你大奶奶真沒打你?”
“真沒打。就是推了兩下,被我奶奶看到了。”他倒是希望了打了,來個一了百了,“爸爸,他真打了我,你會和他們家翻臉嗎?”
“爸爸肯定站你這邊。”其實現在也和翻臉差不多了,現在兩家基本也沒什麼聯係了,如果這次不是四叔回來,爸爸恐怕都不會讓李文彩他們進門。將近六十年的兄弟感情,中間雖說磕磕絆絆的,但也很難說通過一件事兩件事就將這份兄弟感情消磨幹淨,感情就是一點點的磨,一點點的磨,慢慢的就剩不下什麼了。
但不管怎麼說,睿哲這次在家門口受了傷,又住了院,現在情況不明,第三天陳媽媽他們惦記著要去醫院看看,陳安修開車將媽媽和兩個嬸子送下去。他也跟著進去看了看睿哲,睿哲還在睡,李文彩就坐在病床邊上陪著,隻有兩天不見,她就像老了五歲一樣,頭發大片的花白。她說著說著就開始哭,陳安修從她的哭聲中聽出,苗苗好像也來醫院了,她的精神受了刺激,白天晚上的不睡覺,不吃飯也不說話,昨天趙小涵帶著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