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1 / 3)

拜師的事情過了四五天還是沒有回信,噸噸看著就有點沮喪,畢竟是十四歲的小少年,不管外表多麼冷淡矜持,心理還沒強大到水火不侵的地步。

陳安修是知道噸噸的性子的,既然選擇要去,必然是盡全力的,噸噸說單論繪畫基礎,不一定能入人家的眼,但獨辟蹊徑的結果是好像人家也不怎麼欣賞,“實在不行,咱讓叔叔拍些你以前獲獎的作品傳過來,我再帶著去一趟趙先生那邊行不行?”噸噸學了這麼些年的畫,陸陸續續的也在市裏和省裏獲了不少獎,有些獎還是比較有分量的,還出國展覽過。

噸噸沒什麼猶豫地搖搖頭,“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選他。”爺爺和大爸爸說還有其他的人選,他不想爸爸低聲下去求人。就算沒有其他人選,他都不會同意爸爸這麼做。

之前噸噸表現出那麼喜歡趙先生的畫,現在態度轉變這麼快,陳安修多少也猜得到原因,“咱就是讓人再看看畫,又不是要死賴著不放,有什麼丟人的?也許這兩幅,人家都沒看出你是什麼水平,再多點,人家就能看出來了。到時候肯定就願意收你為徒了,如果還不行,咱就死心行不行?”他不光是這麼說,事實上也確實覺得這就是個再加把勁的事情,要真讓他去為噸噸低聲下氣,他不是做不到,而是覺得沒必要,以噸噸的性格絕對不會願意拜一個拿爸爸尊嚴換來的老師。

噸噸這次還是搖了頭,但顯然沒上次堅定。

不過陳安修知道,不管堅定不堅定,噸噸兩次否決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決定的,那這件事想拉他一起做就不太可能了。他自己整理了一些噸噸獲獎作品圖片還有最近的一些習作,打算親自送過去給趙原初看看。

地址陳安修是問陸江遠要的,對方並不是支持他的做法,要依著陸江遠的意思,他覺得沒什麼必要,比趙原初更出色的,他照樣能找到,當初之所以選擇趙原初是綜合了各方麵的條件,但那人並不是完全無可取代。但是他見陳安修執意如此,也沒說太多阻止的話,不過他以不插手表明了態度。

陳安修的想法是好的,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沒有陸江遠的牽線,別說見麵,他連人家小區門口都進不去,現在美院還沒開學,他到學校也是白搭,有兩次在小區門口見到趙原初的車了,他抱著畫夾和資料剛跑過去,人家不等他說兩句話,就很客氣地表達拒絕的意思,這還是他在小區門口守了好幾天,和保安混熟了,他請一個小保安請了三天午飯,對方私下泄露給他給的車牌信息。

當他第三次被拒絕後,那個小保安也忍不住對他有點同情了,“哥,我和你說,你也不用很難受了,一年到頭來趙教授這裏求收徒,求指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趙教授要挨個接待的話,就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了,這也可以理解的是吧?不過這趙教授算好的了,不是很忙的時候也接待一些,收徒好像沒有,但是指導還是有的。”

陳安修根據這幾天的觀察,趙原初這次出去,多半是要晚上回來了,今天注定沒收獲,他也有時間和小保安多聊兩句,“你怎麼知道他隻是指導,沒收徒呢。”

那小保安見他懷疑自己的判斷,眼睛一瞪,辯證說,“要真成了趙教授的徒弟,還不要常過來啊,那些人一般來過幾次後,就大多就不再來糾纏了。”

“你小子還挺聰明的嘛。”

小保安年紀不大,聽人誇獎,嘿嘿笑了兩聲,不過他想了想之後又給陳安修提供個消息,“最近那個趙教授好像挺忙的,我也不知道人家在忙什麼,但他老婆經常拎著些東西出去,看著裏麵都是些吃的喝的,分量還不小,晚上他們還有時候一起回來,所以我估計應該去的是一個地方。我有一次看她東西帶的很多,幫她攔出租車,聽她說了一個地址,要不然你去那裏看看?總比在這裏幹等好吧?”

陳安修一想也是,就拍拍小保安的肩膀說,“行,你和我說說,我拿手機記記,如果真成了,回來請你好的。”

小保安其實自己估摸著這頓好的是沒戲,想讓趙教授收徒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就是相處幾天,覺得這人還不錯,該吃吃該喝喝,該交朋友交朋友,想打聽點事就光明正大的來。也不像有些人,施舍點小恩小惠,就覺得他們該五體投地感泣涕零地將知道的事情全部倒出來,再不然就是表麵上和他們交好,暗下裏拐彎抹角自以為聰明的套他們的話,真當是世界上就他們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嗎?

陳安修得了小保安的地址,道聲謝,攔輛出租車就過去了,到地發現是一家私人博物館,問了門口的人,說是這幾天裏麵在布展,所以免費開放,陳安修也沒搞清楚這具體是家什麼博物館,但他在外麵停車場上看到趙原初車了,就裝模作樣地跟著進去了。進去後發現好像是一家陶瓷博物館,裏麵瓷器陶器之類的東西很多,也有講解員在解說。陳安修雖然是跟著在人走,不過他興趣不在這上麵,加上一眼望過去,好些破碗爛碟的,他也看不出個花來,他也就不特意跟著講解員了,自己到處走了走,見到漂亮的就著意瞅兩眼,在某種程度上,他和冒冒的審美也差不多,看東西就有好看和不好看之分。

經過一處比較大的展廳,發現裏麵好些人在忙碌,但是動靜並不是很大,他見到趙原初的身影在裏麵在一晃而過,他就找個側門繞了進去,裏麵正在布置的是畫展,看著規模還不小,看那些人的穿戴也不像是特意來打工的,看著有一些就是來幫忙的朋友,有人見陳安修抱著個畫夾進來,以為他是同行被喊來幫忙的,就指個地方讓他放好東西,又拉著他一起忙活。陳安修就一邊幫人幹活,一邊聊天,很快就知道後天開始這裏有一場為期一周的青年畫家聯合畫展,而且這些人有個共同的身份,就是他們都是謝半石的再傳徒弟子,換句話說,就是謝半石徒弟的徒弟們一起辦的畫展,這裏麵也包括趙原初兩個徒弟的作品。

陳安修心道怪不得趙原初要來幫忙呢,不過人家那種大師又年紀不小了,肯定不能和年輕人一樣來做體力活,他拉個人問問,對方說最經常在旁邊的那個辦公室裏,但他過去兩趟也沒見到人,就看到裏麵有個年紀挺大長的也很氣派的老人在裏麵看畫。第一次進去他見人家看畫很認真,也沒好意思打擾,就悄悄退了出來。第二次進去,趙原初還不在,裏麵的老人也注意到他了,他就問了問,那老人說趙原初和這裏的館長談事情去了,人倒是一點沒架子,說話很和氣,他得到結果就又退了出去。

第三次是吃午飯的時候,可能畫展在即,正是忙的時候,他跟著忙到快一點,午飯才開始。他也沒顧上吃午飯,就又抱著畫夾和資料過去,這一次門直接鎖上了。但他不死心,下午仍舊沒走,終於在三點多的時候,他見那個辦公室又開了門,就自己抱著畫夾進去了,這次裏麵有兩個人,除了先前見到的那位老人,還有個七十上下的,不過不是趙原初,趙原初他已經見過幾次,也算是認識了。

謝半石徒弟不多,但是徒孫不少,這裏麵除了極少數的,大多他也認不全,不過那些人都認識他是肯定的,他見這個年輕人進來三次都不知道他是誰,就斷定這人不是他的徒孫,又見人抱著個畫夾子指名見原初,他心下就有些了然了,這樣的人見太多了,他本也不想插手,可他見這年輕人真在這裏跟著忙活大半天,那一頭一身的汗,破天荒地就多問了一句,“你找他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請他看看我兒子的畫。”

這和謝半石料想的有一點差距,他以為是這個年輕人自己要找原初,原來還是個孩子,看這人年紀不大,估摸就算結婚早,孩子也就最多六七歲,這麼小的年紀,上來就想著拜名師,家長的心不小,但家長大多望子成龍,也能理解,“孩子年紀不大,興趣最重要,你找到這裏,就算原初願意收他,也沒那麼多時間親自指導,倒不如在外麵先找個老師帶著,等他再大點,如果孩子還想學畫,你再帶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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