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將這兄弟倆勸回屋裏,陳爸爸任憑別人怎麼寬解,臉色久久也沒恢複,入秋之後,白日漸短,現在一過五點,天色就看著不是那麼大亮了,陳安修在屋裏陪坐會,就去廚房從冰箱裏拿出肉和魚放到鹽水裏等化開,“三叔,三嬸和天意他們今天也不回來,你今晚在這裏吃了再回去吧。”
陳三叔起身說,“不了,不了,你別忙活了,壯壯,我還要趁著天亮下去一趟,給你三嬸送點換洗衣物,再去看看安安和你奶奶。”
他這樣說,陳安修也沒多留,陳爸陳媽將人送出大門口,陳安修又去飯館裏將冒冒和江三爺爺接了回來。
晚飯有江三爺爺在,一切還算平靜,以往在這裏吃飯,飯後陳爸爸都會帶著冒冒到街上溜達溜達,乘涼還能消消食,今天陳爸爸可能沒心情,就把這件事忘了,冒冒記性倒是好,見陳爸爸坐在沙發上不動,他把板凳塞到人手裏,“爺爺……”他伸著小爪子指指外麵,他上癮,他要出去。
陳安修剛要去把人拉回來,陳爸爸已經把人抱起來了,“你個小磨人精哦,一天不出去都不行。”他轉頭和江三爺爺說,“三叔,你在這裏坐著看看電視再走,我帶著冒冒出去溜達溜達。”
“爸爸,我帶他出去,你早點洗洗歇歇吧。”陳安修想把人接過來。
陳爸爸不讓,“這還不到八點,早歇著也睡不著,你陪著你三爺爺坐會。”他和正在廚房裏收拾剩菜的陳媽媽說一聲,就抱著人走了。
屋裏剩下的江三爺爺就問,“望望還是沒打電話回來嗎?”
陳安修搖搖頭,“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等他回來,不等我爸爸揍他,我先揍他一頓。”
*
此時在溫凱位於山東路上的新房子裏,客廳的電視開著,趴在沙發上的陳天雨已經睡著了,他睡地並不安穩,眉頭皺著,左側的肩膀上還綁著繃帶。
門被從外麵用鑰匙打開,陳天雨警醒地睜了一下眼睛,見是溫凱,又把眼睛閉了回去。
溫凱手裏大大小小的拎著五六個飯盒,他進門踢掉鞋子,又把手裏的鑰匙扔到鞋櫃上,“行了,起來吧,早看見你睜開眼了,你自己不起來吃,還等我喂到你嘴裏?”
陳天雨朝他張張嘴說,“那也行啊,給你個表現機會。”
溫凱一抬腳,將腳上的一隻拖鞋飛過去。
陳天雨閃身躲開,拉扯到了背上的傷,疼的他呲牙咧嘴地頻頻抽氣。
溫凱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罵聲,“活該,叫你逞英雄。”重新換上一雙拖鞋,就大搖大擺地拎著飯菜往廚房去了。
陳天雨認命地起來去洗漱間洗臉洗手,他出來的時候,溫凱已經將帶來的飯菜裝好盤子了,因為他身上有傷口,菜色大多清淡,隻有一道鍋包肉,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沒份,那是溫凱的最愛。
吃飯的時候溫凱就問他,“你也差不多點吧,你在我這裏住了四五天了,也該和家裏聯係一下了,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鬧什麼離家出走,大哥打電話問了我好幾遍,你不讓我說,我還一直騙大哥說不知道,這要是讓大哥知道,以後可讓我怎麼見他?”
陳天雨撥撥飯碗的芹菜,“大哥就沒說什麼事情?”
“沒說,我問了,他就說你好幾天電話打不通,家裏人擔心。我說你到底是和誰鬧別扭?”
“別問,煩。”
“我每次一問,你就這爛態度,該不會是劉雪去你家找麻煩了吧,你之前不是把她店給砸了嗎?”
陳天雨不屑地切一聲說,“她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砸的,找了也白找,弄不出什麼幺蛾子。”
“我看可不見得,你那個大嫂可不是什麼善茬,她能白吃你這個虧?就算沒有證據,她到你家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足夠陳叔和林姨頭疼的。”
陳天雨放下筷子,舔舔嘴角,是啊,劉雪以前沒做過,不代表氣瘋了不會這麼扯下麵子,劉雪還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溫凱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的可能性很大,“你還是打電話確認一下保險。”
“我手機沒電了,你待會借我用一下,我先給大哥打個。”
溫凱見他聽勸,心裏也鬆一口氣,這說明還有救,看這幾天要吃不吃,要睡不睡,整日裏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他還真怕這人想不開推開窗子從三樓跳下去,“不就是失個戀嗎?”他一時口快將心裏心的直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