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為官施政忠字當頭(2)(1 / 3)

三是批評鹹豐皇帝出爾反爾,自食其言,剛愎自用,飾非拒諫。曾國藩說,皇上繼位以後,曾公開宣稱要”以用人與行政並舉“,但近來卻連下諭旨,”皆曰’黜陟大權朕自持之‘,不容臣下’更參末議‘.“這是失信於臣工的表現。況且,目下情形緊迫,廣西軍務大計獨由皇上一人運籌,能否成功,尚無把握;即使一時取勝,皇上由此則會”謂天下無難辦之事,眼前無助我之人,此則一念驕矜之萌,尤微臣區區之大懼也“.

最後,曾國藩警告鹹豐皇帝:”昔禹戒舜曰:’無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曰:’無若殷王受之迷亂。‘舜與成王,何至如此!誠恐一念自矜,則直言日覺其可憎,佞諛日覺其可親,流弊將靡所底止。臣之過慮,實類於此。“此疏一上,”鹹豐帝覽奏大怒,扌卒(摔)諸地,立召軍機大臣,欲罪之。“幸虧祁藻、季昌芝為之苦苦求情方恕。

3.嚴束部屬從自身做起

曾國藩為官多年,勤敬多年,對自己、對部屬都嚴加約束。他常說:為政之道,得人治事,二者並重。得人不外四事,曰廣收、慎用、勤教、嚴繩;治事不外四端,曰經分、綸合、詳思、約守。操斯八術以往,其無所失矣。曾國藩詳細規定了一天的工作安排:

近日公事不甚認真,人客頗多,誌趣較前散漫,大約吏事軍事餉事文事’,每日須以精心果力,獨造幽奧,直湊單微,以求進境,一日無進境,則日日漸退矣。以後每日留心吏事,須從勤見僚屬,多問外事下手;留心軍事,須從教訓將領,屢閱操練下手;留心餉事,須從慎擇卡員,比較入數下手;留心文事,須從恬吟聲調,廣征古訓下手。每日午前於吏事軍事加意,午後於餉事如意,燈後於文事名意,以一縷精心運用於幽微之境,縱不日進,或可免於退乎。

每日應辦之事,積閣甚多,當於清早單開本日應了之件,日內了之。如農家早起,分派本日之事,無本日不了者,庶積壓較少。

曾國藩早年身體較強,精力較好,對幕僚依賴也較少,”遇陳奏緊要之件,每好親為草稿,或大加削改“.直到同治四、五年間,雖然”精力日減,目光逾退“,但仍”沿此舊習“.但到了晚年,尤其由直隸再回兩江後,目疾加劇,”看文寫字深以為苦“,不僅公文令人代擬,文章亦令人代作,有時甚至”除家書外,他處無一親筆“,對幕僚的依賴也就愈來愈大了,但”其最要者,猶不假人“.鹹豐五、六年間,由於”幕府乏好幫手,凡奏折、書信、批稟均須親手為之“,”拂亂之餘,百務俱廢,接人應事恒多怠慢,公牘私書或未酬答。坐是與時乖舛,動多齟齬“.直到鹹豐十一年(1861)春天,將大營移至安徽東流江邊時,仍在感歎”此間現無幕友,奏谘信緘皆本店一手承造,頗以辦保案為苦“.要找到好的秘書人員實際上並非易事,而其中尤以好的草奏人員最為難得。因為要擬好奏、谘、函、劄,不僅需要學識淵博,文學優長,還要有一定的政治經驗,懂得公文程式。有些人,例如劉瀚清,雖然”學問淹博,文筆亦雅,特章奏箋牘不甚合式“.這就很難得心應手。

曾國藩詳細總結曆代為官為宦成敗之關鍵,認為為官有四大忌,即”四敗“,他多次將此”四敗“置於案頭,日加戒懼。

他在日記中寫道:

心緒憧憧如有所失,念人生苦不知足,方望溪謂漢文帝之終身常若自覺不勝天子之任者,最為善形容古人心曲。大抵人常懷愧對之意,便是載福之器,入德之門。如覺天之待我甚厚,我愧對天君之待我過優;我愧對君父母之待我過慈;我愧對父母兄弟之待我過愛;我愧對兄弟朋友之待我過重。我愧對朋友,便覺處處皆有善氣相逢,如自覺我已無愧無怍,但覺他人待我太薄,天待我太嗇,則處處皆有戾氣相逢。德以滿麵損,福以驕而減矣。此念願刻刻凜之。昔年曾以居官四敗,居家四敗,書於日記,以自儆惕,慈恐久而遺忘,再書於此。與前次微有不同,居官四敗曰:昏惰任下者敗,傲很妄為者敗,貪鄙無忌者敗,反複多詐者敗。居家四敗曰:婦女奢淫者敗,子弟驕怠者敗,兄弟不和者敗,侮師慢客者敗。仕宦之家,不犯此八敗,庶有悠悠氣象。

曾國藩一生嚴格自律,時時求過自新。有什麼不禮貌之處,也痛加檢點。他在日記中寫道:

何丹溪來久談,語多不態。午正會客一次,語失之佞。酉正客散,是日與家人辦公送禮,稗俗冗瑣雜可厭,心亦隨之紛亂,尤可恥也!燈後何子貞來,急欲談詩。聞譽心忡忡幾不自持,何可鄙一至於是!此豈複得為載道之器乎?凡喜譽惡毀之心,即鄙夫患得患失之心也,於此關打不破,則一切學問才智,適足以欺世盜名已矣。謹記於此,使良友均知吾病根所在。與子貞久談,躬不百一而言之不怍,又議人短,頃刻之間,過惡叢生,皆自好譽之念發出。

起晏,心浮不能讀書,翻陳臥子年譜,涉獵悠忽。飯後讀《易》蹇卦,因心浮故靜坐而已昏睡,何不自振也?未初客來試以時藝,讚歎語不由中,予此病甚深。孔子之所謂巧令,孟子之所謂,其我之謂乎?以為人情好譽,非是不足以悅心,試思此求悅於人之念,君子乎?小人乎?且我誠能言必忠信,不欺人,不誑語,積久人自知之,不讚人亦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