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投降派的勢力太大,雷諾能堅持多久呢?戴高樂深知阻力極大,但仍然於6月12日帶著移師北非的計劃來見雷諾。此時,德國軍隊已經渡過塞納河,巴黎的失陷在旦夕之間,雷諾決定把政府遷往波爾多。
貝當、魏剛等包圍了雷諾,反對一切移師北非的抗德方案。海軍上將達爾朗曾經表示要打到底,但是當戴高樂敦促他無論如何不能使法國艦隊落在德國人手裏的時候,達爾朗卻轉了180度的大彎子,聽從了魏剛的命令。國務部長讓·伊巴爾內加萊也曾經是少數主戰派當中的一個,但事到臨頭卻說:“作為一個老軍人來講,除服從我的上司貝當、魏剛元帥以外,就沒有什麼東西能決定我的看法了。”
丘吉爾正是看到法國局勢垂危,所以匆忙趕到法國,向雷諾提出不能將艦隊落入敵手。如果英國連對法國艦隊也不能指望,那麼法國對英國還有多大用處呢?
不出所料,巴黎終於在1940年6月14日被德軍占領。這期間,戴高樂奔走於英法之間,他想通過借助英法聯盟的力量,對雷諾起一些精神上的刺激作用和鼓勵作用,也可以多少牽製一下投降派的陰謀。
戴高樂決心下定,要與德國法西斯戰鬥到底,但在法國本土已根本無法立足了。6月17日上午9時,戴高樂攜妻子女兒,飛往倫敦。
戴高樂抵達倫敦後,專門向法國國防部發了一份電報,內容大致說:“我已達倫敦。昨日曾根據雷諾先生的指示,與英國國防部就以下問題進行了磋商:第一,一切由美國政府向盟國提供的軍備物資均將儲存在英國領土,這不影響已經協議的或即將協議的分配方案;第二,目前在法國的德國戰俘將在波爾多移交給英國軍事當局。關於英方就德國和北非間人員和物資的運輸提供援助問題,我已向英方要求從6月19日起,在3周內援助50萬噸位的輪船。我現在處於無權地位,我應否繼續磋商?”
可是,貝當政府已經做出了投降的決定了,戴高爾所請示的有關抗戰的事情也就無關緊要了。戴高樂接到的複電是召他回國的“命令”。戴高樂立即給魏剛複信說,隻要不投降,我願意參加可能組織起來的任何法國抵抗力量。
6月30日,貝當又發了一道命令,叫戴高樂到圖盧茲的聖米歇爾監獄去“自首”,聽任“戰爭委員會”的審判。委員會先是判處戴高樂4年徒刑,後來根據當了偽政權國防部長魏剛的指示,改判戴高樂“死刑”。
戴高樂在倫敦與丘吉爾會晤時指出:隻要貝當一公開宣布投降,他就通過英國廣播電台向全世界宣布:自由的法蘭西將繼續戰鬥。於是他於1940年6月18日下午6時,坐在英國廣播電台的播音室裏,向全世界、也向淪亡的法國,發表了具有曆史意義的“六一八”演說。戴高樂鄭重宣告:“法國並非孤軍作戰。它有一個龐大的帝國作後盾。它可以與控製著海洋並在繼續作戰的不列顛帝國結成同盟,也可以像英國一樣充分利用美國巨大的工業資源。”他號召:“我,戴高樂將軍,現在在倫敦。我向正在英國領土上和將來可能來到英國領土上的持有武器或沒有武器的法國官兵發出號召,向目前正在英國領土上和將來可能來到英國領土上的一切軍火工廠的工程師和技術工人發出號召,請你們和我取得聯係。”他指出:“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法蘭西抵抗的火焰不應該熄滅,也決不會熄滅!”
就這樣,戴高樂在海峽彼岸的倫敦,樹起了第一麵法國反抗德國法西斯的旗幟。
戴高樂的事業,在開始時得到的最重要的支持來自英國。6月23日英國政府就發表了公告,不再承認貝當“政府”是法國的政府。6月28日,英國政府正式宣告:英國認為戴高樂將軍是世界各地的自由法國人的領袖,為前來投奔戴高樂的人提供方便。
6月30日,海軍中將愛米爾·米塞利埃來到倫敦,表示支持戴高樂。同時,在利物浦附近駐紮的法國阿爾卑斯山輕步兵師內服役的軍官,如柯尼希上尉和安德烈·德瓦弗蘭上尉及梯也裏·達爾讓利尼海軍上將也投奔了戴高樂。
募兵工作雖然不如想象的那樣一帆風順,但到7月14日法國國慶日那天,第一支“自由法國”的隊伍終於組織起來了。這一天,戴高樂在白廳廣場上檢閱了他的戰士。檢閱完畢,他向第一次世界大戰盟軍司令、法國的福煦元帥雕像獻了紅、白、藍三色花束。同時,確定“洛林十字”為自由法國武裝的標記。一個星期以後,第一批戴高樂的空軍部隊對魯爾區進行了轟炸。到7月底,戴高樂已經動員了7000之眾。
8月,戴高樂在泰晤士河畔的聖史蒂文大廈安置了自己的辦公室,自由法蘭西政府初具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