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1 / 3)

依舊清冷的麵容、冷淡的眼神,不同的隻有座下多了一隻紫豹,但這並不影響他謫仙般的氣質。

熟悉的容顏,讓古硯心裏的暖流在一瞬間泛濫成災,就快要湧上眼眶。

對他來說,師父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的人。雖然無論何時他的臉上總是沒有半分的表情,可是古硯知道,師父的心是暖的。

懲罰他到外門,也算是一種曆練吧。擔心將他交給師叔師伯們會由於他們的溺愛修為得不到真正的提升,才叫他去外門……

其實師父的用心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況且對他來說,到外門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那時他沒有到外門,沒有接近主角,想必主角該是恨慘了他的吧?

不過,換個角度想的話,那時若是他沒有到外門去,是不是和主角的關係就如同小說的情節一樣了呢?即使他沒有害主角的心,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不同程度的傷害到主角。

這樣想來,如今碧魯風揚對他的心該是多麼的複雜啊。

有友情、親情,甚至還有愛情。

不,還是說那份帶著點固執的愛情其實隻是因為渴望親情的溫暖而衍生出來的?

不再深想,古硯摘下臉上帶著的麵具,將它收進空間,上前幾步看著子桑歸落地才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禮。

“弟子拜見師父。”

“嗯。”子桑歸將古硯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修為長進很快,根基可有察覺到異樣?”

“不曾。弟子根基穩固,還請師父檢查。”

“過來。”

“是。”古硯上前走到子桑歸的身邊,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的檢驗。

子桑歸淡然的將兩指按到古硯的額間,在一道青光之後,他便能清晰地看到古硯丹田裏正在運轉的金丹。

隻是……硯兒的金丹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樣——冰藍與青綠相輔相成,如同兩條魚兒環繞著交遊一般,沒有半分的違和之感。

雖不一樣,但仔細查看之下,這樣的金丹卻又仿佛有著無盡的奧義,發人深省。

收回手,子桑歸說道:“嗯,根基確實穩固。也是時候嚐試突破了。”

“是,師父。”

本來在不久前出關的時候他雖然仍舊覺得自己若是強行突破的話尚且不能夠成功,而且又忌憚著魔種,這才沒有急於突破。可現在師父回來了。

既然師父說他能閉關突破了的話,那麼他想他就一定能夠成功。

他確實沒有碧魯風揚那樣好的氣運,但單單論起天賦,他還是要更勝一籌的。

碧魯風揚看到子桑歸其實心裏有點發堵,在看到自家師兄自己將麵具摘下來後這種憋屈更加的強烈了。

他也不過是從他人的隻言片語中得以了解子桑歸這個人的。那個與師兄異樣卻又不一樣冰雪般高潔的人,在很多師兄弟眼中都是神聖不可攀的存在。就是在師兄心裏,他也是占有很大地位的。

雖然他知道這種重要的地位可以說是親情,但是……從來都不會違了他的意、給他無限包容的師兄卻似乎在他的麵前將這個人的地位擺的過高了。

子桑歸像是有所覺,淡淡的看了沒有跟著古硯過來而是站在不遠處的碧魯風揚一眼,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卻又很快不見蹤影。

不管他是在想些什麼,他子桑歸都不在意。

“聽聞硯兒已結契,道侶可是你?”

碧魯風揚上前幾步,朝子桑歸行了一禮,爾後才回答道:“正是弟子。”

“嗯。”子桑歸看了碧魯風揚一眼,嗯了一聲算是認可。

跟在子桑歸身邊的紫豹蹭了蹭他的身子,子桑歸這才正視碧魯風揚:“你的修為在硯兒之上?”

碧魯風揚頓了頓,壓下心中的驚訝,回答道:“是的,弟子已是元嬰初期。”

“修為雖高,但不可拔苗助長。根基的重要性比你心中所想還要重要,萬不可被表象所迷惑,爾需牢記。”

“……弟子謹記。”碧魯風揚暗暗心驚,低頭掩飾眼中呼之欲出的情緒。

沒錯,為了能夠盡快追上師兄,好將師兄牢牢禁錮在自己身邊,雖然有《百煉功法》和其他神器寶物的幫助,他忽略了根基的重要性。即使表麵看上去根基穩固,可是,裏麵的腐爛卻……

似乎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了。

竟然被人一眼看穿,看來師兄的師父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古硯的注意力在子桑歸跟碧魯風揚說話後就在黏在他師父身邊的那隻紫豹上。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隻紫豹恐怕就是那時帶走師父的那隻紫豹。

趁子桑歸沒有注意,古硯偷偷放出小白,叫它去把那隻紫豹吸引過來。

小白直接跳到紫豹身後,一口咬住了它的尾巴。

紫豹冷冷朝身後那隻不知死活的白麒麟看去,輕輕甩了甩尾巴。小白還要在尾巴上,連帶著被甩來甩去。

QAQ 主人,這隻大家夥嚎可怕,酷愛來救我~~~~~~~~~~

似乎知道了小白的想法,古硯走過去抱起了小白,然後淡定的朝著那紫豹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和那紫豹對視的那幾秒會打從心裏生出一種——啊,真是個美人這樣的想法,但是話說回來,那隻紫豹的眼睛真是漂亮。

等等!紫豹?漂亮?

( ⊙ o ⊙)啊!它該不會是、是……

頓時覺得自己真相了的古硯板著一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用一種微妙的眼神再次朝那紫豹看了過去。

沒想到那紫豹還在看著他,他這一看過去,一人一豹再次對視。

……

——哼,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認得出本座,真不愧是子桑的弟子。

腦海中徒然響起的聲音差點讓古硯沒繃得住——果然是他麼?師父你到底是怎麼惹上這尊大神的?難不成那降魔花就是從他這裏得到的?

他可是有病的啊師父,百年發一次病,該不會這段時間師父都在他身邊吧?那他有沒有發病?如果已經發了病師父現在是不是已經收了很重的內傷什麼的?

QAQ 真是越想越擔心。

這樣想著,古硯看千夜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啊,聽人提起過,一聯想沒想到猜對了。

——哦?有人提過本座?可是你師父?

——……不是。

——嗬嗬,那可真叫本座失望啊。

古硯開始沉默,因為他突然發現其實他有點社交障礙。更何況,是跨物種的交流了。

等到哪一天勞資成神了,再來嚐試這跨物種的交流罷!

碧魯風揚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直視子桑歸,說道:“師叔的教誨弟子定當牢記。隻是觀師叔氣色,似是疲累,不如先回萬景峰休息罷。”

子桑歸淡淡一眼:“嗯。”

紫豹自發的走到子桑歸的身前,似乎是在示意他坐上來。猶豫了一下後,子桑歸還是坐了上去。

古硯說道:“師父,您先去休息。我和師弟留下來打理好司南師叔的藥園後便會回萬景峰,到時再閉關也不遲。”

“如此也好,師弟的藥園是他日日辛苦澆養出來的,這麼白白糟蹋了倒是叫他傷心。”子桑歸說完,紫豹便載著他往萬景峰的方向而去。

“你那弟子倒是聰明。”

“此話怎講?”

“嗬嗬,他可是已經猜出我的身份了呢。”

“哦。”

……

千夜載著子桑歸在空中飛過,底下有一弟子眼尖看見了,便大聲叫道:“六長老回來了!”

周圍的弟子們聞聲往上看去,果真見到了子桑歸,於是瞬間沸騰了。

子桑歸聽到動靜,向下看了一眼。

於是,原本沸騰的弟子們一瞬間鴉雀無聲,個個老老實實的站著,像是在聽什麼訓話般。

子桑歸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後,拍了拍千夜的腦袋。

千夜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向下飛去。

下方是千蒼派的演武場,由於進入天河學院的名額選拔賽即將開始,於是幾乎是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了演武場上找人實戰訓練。

子桑歸一出現在演武場中央,原本熱鬧非凡的演武場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其實他在碧魯風揚與冷玨開始交戰之時便已回來,但千夜纏著他非要看熱鬧……

等到完全安靜後,子桑歸才說道:“名額不過一百個,到時個展實力爭取。屆時希望各門弟子都努力,我將會擔任裁判,協助司東、藏劍二位長老。”

“是!”眾弟子齊聲應道。

子桑歸沒有在演武場逗留多久便回了萬景峰。

千夜也知道子桑歸是真的累了,於是用尾巴纏著他的腰將他放倒在了自己柔軟的肚皮上。

“好好睡一覺,等你那個小徒弟回來了,我會叫你的。”

“也好。”說著,子桑歸閉上了眼睛。

那次千夜發病,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真的快要不行了。好在千夜還殘留著一絲神智,他才得以脫生。隻是那時的後遺症太過於猛烈,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一點不適。

這邊子桑歸很快便熟睡,另一邊古硯看著滿目的狼藉卻是傷透了腦筋。

“對不起,師兄,都怪我一時疏忽大意。”

“不怪你。我們還是先將這裏整理好吧。”說著,古硯指尖凝聚出靈力,正要整理這個藥園的時候,冷玨現身了。

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一揮手,整個原本被摧毀的徹底的藥園便恢複成了以往的景象。

那一刻,古硯從他所散發出來的力量中感覺到了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明明早已擁有足以飛升成仙的資格,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凡界?難不成是因為有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牽絆住他的腳步?

還沒等古硯說什麼,冷玨便再次消失了。

沒有一絲的聲響。

碧魯風揚看著滿是生機的藥園,看著冷玨消失的方向出神。

這就是仙人的力量麼?仙人並不是最強的,可他現在卻連仙人的力量都沒有。這樣下去,在師兄登上更高的地方,他該怎麼辦?到了現在,他想要穩固根基所要花費的時間將會是師兄的好幾倍,等到他穩固了根基,那時師兄可能已經和他不在一個世界了。

師兄的天賦叫人羨慕又心驚,他的資質平平,無非就是靠著無敵的氣運方能勉強趕上師兄。原本他想就這樣下去,根基什麼的氣勢並不重要,但是今天從子桑歸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想要成仙,最重要的第二是心境,第一是根基。

若是想要在將來更進一步,那麼他就必須得花費時間穩固他的根基。

不,也許……並不需要花費那麼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