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言走到門前發現鐵門鎖著,掃了一眼徐煉,讓後者一個激靈。
“還不開門!愣著幹什麼!”徐煉立即嗬斥兩名弟子,說罷又帶著討好的笑容彎腰伸手:“陳上仙,這邊請。”
兩名弟子聽聞立即手忙腳亂地打開牢門,然而因為許久未開,鎖芯都有些生鏽,鑰匙插進去半天轉不開。
陳秋言見狀眉頭一皺,身上的法力微微一震,兩個弟子直接被震飛了出去,隨後一腳直接將鐵門踹開,徑直走了進去。
兩人摔倒在地,一臉吃痛,紛紛震驚地看著這名走入的青年,他們把目光投向徐煉卻發現對方根本連正眼都沒看自己一眼。
這讓他們隻好吃了這個啞巴虧,乖乖爬起來站在一旁。
進入監牢,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裏麵並沒有多少人,一眼望去隻有六個人,其中五個男子灰頭土臉,傷痕累累根本不敢對上他的眼神,在感覺到他的視線紛紛驚恐地後退。
陳秋言眉頭皺緊,和想象中窮凶極惡的罪犯不同,這些重罪弟子看著一個個都極為淒慘,讓他有些下不去手。
“他們都犯了什麼罪?”他問道。
“有侵犯同門師妹的,有對同門下死手的,還有搶奪同門丹藥武器的。”徐煉說道。
聽著倒像是那麼一回事,但到底是不是如此,還不是全憑青陽門高層的一張嘴。
此時他神識探查到了牢房盡頭還有一個犯人,竟是一名女子,而且其身軀看上去尤為淒慘。
他站在牢房前,朝裏看去,滿眼都是驚駭之色,眼前的慘烈景象讓他這已經經曆不少殺戮的人都心頭不由得一顫。
隻見眼前的女子頭頂光禿禿,頭皮像是都被撕開,角落是一堆爬滿蟲子的雜草,用神識探了探發現並不是雜草,而是女子頭上的長發。
長發有及腰的長度,對方的臉坑坑窪窪,全是血痕,像是被人抓碎了自己的臉,生生將自己的臉毀掉,卻依然難掩對方立體的五官。
牆上有兩團早已幹涸的血跡,上麵還掛滿著腐爛的碎肉,而對方的胸口卻是空空的。
他看了看女子血肉模糊的胸脯又看了看牆上掛著碎肉的兩團血跡,一個可怕的景象在腦子組成了動態畫麵,他微微閉眼扭了扭頭,不讓自己去洗想。
女子一臉麻木地看著地麵,瘦骨嶙峋,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營養物質和水分。
看上去已經許久未進食,但竟然能存活至今,想必曾經也是修為傍身。
陳秋言心情略微沉重,他緩緩蹲下,看向那角落裏縮著的女子。
“你還願意活下去嗎?”
聽到和幾年來一樣的有些像是譏諷的話語,卻藏著截然不同的溫度和聲調,讓女子微微抬頭看了一眼。
眼前的青年並不是那兩個世上最惡心的老鼠,她又看到青年身旁的中年,瞳孔猛地擴散了幾分,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憤怒。
那種眼神像一頭絕望,卻憤怒,嗜血的獅子,似在努力抑製著自己的咆哮。
她沒有搭理青年的話語,直到聽到了下一句:“如果你的仇人死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