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就隻剩下穆芊荷跟趙文。
芊荷擔心趙文又會做出什麼不軌之舉,身子便朝門口方向靠了一下,以防止隨時呼救。
一看芊荷這麼小心,趙文微微一笑,他繼續擺弄著自己的扇子,“不要害怕,該說話算數的,我還是會說話算的!你不是想知道杜澤的身份嗎?過來做!我告訴你!”他用扇柄指了指正前方的凳子。
芊荷沒有動。
“害怕?那你就站那吧!”趙文心中有些苦澀,他身旁的女人,哪個不是隨著他扇子的搖擺趨之若鶩,可眼前這個女人卻跟看仇人似的盯著他,趙文心想,他有必要把這女人心裏不甘心的想法剔除,“你還記得,剛剛我們去的那個府,匾額上寫的什麼嗎?”
“我不認字!”芊荷臉漲紅。
不認字!哎,真是服了她了。
“那個字念盧!你嘴裏的杜澤,原名盧璿,是鄭國公的三子,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盧錦!兩人於去年冬日舉行婚禮,但擺宴當天突發意外,盧璿消失不見!鄭國公不分晝夜尋找,好在本王與盧璿有過一麵之緣,便在征詢他意見後,將他帶回了京城!”趙文將扇子打開,邊說邊輕輕地搖晃著,他的目光在穆芊荷身上縈繞著,“我常想啊,一個人在什麼情況後,竟然能放著嬌妻不顧,逃跑!”
“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還需要問什麼嗎?我可以補充的!”
杜澤叫盧璿!他娶妻了!芊荷就感覺自己突然立在了一處懸崖峭壁上,周圍是鋪天蓋地的蝙蝠,它們展開翅膀,露出牙齒,接二連三地朝她身上撞來。
可她卻不得不麵對,是自己選擇走了這條路,怨不得別人。
是她自己覺得把杜澤的身份弄個清楚,怨不得旁人。
“王爺,那後兩枚鞋印,就是杜澤的吧!”芊荷的眼眶被眼淚塞滿,她的嘴唇不住地抖動著,終於問出了她最想問的那個問題,剛剛在看足跡時,尤其是看到後麵那兩枚時,芊荷就已經推算出這個人的身高體重,根據結果,與杜澤完全相符。
聯係在裏屈縣時,殷居正帶自己去西郊看足跡的事,芊荷很自然地想到,趙文要找的那個人,可能就是杜澤。
“是!後麵的兩枚鞋印就是他的!但我要找的不是他!”
趙文沒有回避這個問題,他將扇子合攏放在桌上,挫一下雙手道,“我要找的是,前麵那兩個足跡的主人!”
趙文踱步站在穆芊荷麵前,“你可聽說過柴宗炯這個人!”
柴宗炯?芊荷上世聽殷居正說過,他是後周世宗柴榮之子,“王爺找到是他?”
趙文也好,殷居正也好,他們要找的的確就是一個名叫柴宗炯的人,當今聖上發動兵變,登上大寶後,聽盧琰“唐虞接受不滅朱均”之議,皇上免了柴宗炯一死。
可大約十六年之前,皇上後悔了,周世宗子嗣的存在讓他不安,於是便決定斬草除根,可偏偏這個時候,柴宗炯卻消失了。
“聽說,他被盧琰收養,成為了他的三子……”趙文說到這裏,微微一停頓,掃了芊荷一眼,而後喃語道,“如此算來,這名孩童應該二十五了!”
當今皇上兄弟三人,趙文最小,大靖朝建立這名多年,時至今日,他仍能記起大殿上冊封爵位時的畫麵,那個柴宗炯當時隻有四歲,而他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今年他已經三十一歲了,那柴宗炯應該就是二十五歲了。
二十五歲?芊荷眼睛一放光,她聽出,趙文的意思是說,杜澤就是柴宗炯,他被盧琰收養後,改名為盧璿,至於年前逃跑的時,很有可能是他得知了真相做出的衝動行為。
隻是……剛剛趙文說,柴宗炯今年應該二十五歲!這點……
“不對!”芊荷脫口而出。
趙文已經被自己的情緒感染,突然聽芊荷喊這麼一聲,“什麼?什麼不對!”
芊荷快速收攏情緒,“是年齡,年齡不對!杜澤今年不是二十五歲,他隻有二十!”芊荷說著就走到了趙文麵前。
二十歲?怎麼可能,根據盧家人提供的信息,盧璿今年應該是二十五啊!
“你確定?”趙文眯眼。
“我與杜澤認識不久,卻也算是朝夕相處,他雖然失憶,但身體不會說謊,王爺您可以找個醫者,診斷一番,便自然你能知道杜澤的確切年齡!”芊荷說著,就已經走到了趙文麵前。
突然,她彎下腰,手放在趙文的靴子上,“告訴王爺一個壞消息!您的走路習慣,與杜澤有幾分相像!要是找共同點的話,從您的鞋底,可是要比桌子上這兩雙鞋,更能找到杜澤的相似點!”
“你什麼意思?”趙文疑惑。
“您或許跟杜澤有血緣關係!”芊荷眼冒金光,一字一頓地說話,
趙文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