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注一擲皇子爭(1 / 3)

司馬曇滿心歡喜的寫了一封信給樂妃,其間,仍不忘添油加醋,貶低用盡,本可以用幾句話,就說明白了的一件小事,愣是寫了滿滿的三張紙箋,才算罷休,其間,更是把納蘭雪說得一無是處,錯漏百出,自己聰明睿智,天上有,地上無。

待寫完了這封告密的信,司馬曇又“怡然自得”的念了幾遍,隻覺得,自己寫得這信,文筆上佳,字字珠璣,任什麼人看了,也得當寶貝般的收藏起來,留供日後翻閱,直急得俞氏催了三四遍,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封裝了起來,交給了她的手上,讓她趁夜進宮去一趟,把這封信呈給樂妃,然後,叫醒司馬青,趁著司馬青半夜被人吵醒,心情不渝之時,把火兒都發到納蘭雪的身上去,下旨定她一個欺君之罪,來不及等朝中的那些大臣們求情,就把她給拖出去砍了!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司馬曇自以為是的算計,她等的禁軍圍府,拖納蘭雪出去,大刀片兒砍頭的情景,到最後,她死不瞑目之時,也沒有盼到。

……

納蘭雪的小院兒裏,風燈裏的火燭,已經燃了一半兒。

納蘭雪跟尚扶蘇的擺棋,也已進行完了十局。

尚扶蘇表現不錯,十局棋裏,有九局,是半子不差,餘下的一局,是在他自己的刻意改動之下,比棋譜上所擺的結果,更上層樓。

“真沒想到,商國的皇帝,也是個文武皆俱的全才。”

納蘭雪笑著把屬於自己的黑子,悉數收回了棋籃之中,微微抬頭,瞧向了坐在她對麵,也正在收拾白子的尚扶蘇,“之前都是在擺棋,這一局,咱們撇了那些個棋譜約束,當真拚殺一盤,可好?”

“郡主若想繼續,扶蘇晚上再來。”

尚扶蘇也是一笑,加快的把盤中白子悉數收回了棋籃之中,抬頭,看向了窗外,已是有些泛起了魚肚白的天,“扶蘇男子,被人說去,也不過是被評說一句風流,壞不得半點兒名聲兒,郡主女子,若被人知曉,留扶蘇這麼個異國的男子在閨中一夜,傳出去,可該遭人恥笑了……來日方長,不欠這一時半刻,郡主以為如何?”

“你倒是細心。”

聽了尚扶蘇的這一句勸告,納蘭雪心中對他的好感,又是多了不少。

她自小被當成是男子來養,這些府院之中的碎言雜語,從不入耳,如今,雖是已恢複了女子的身份有些時日,但,撇去了帶兵征戰的那大半年光陰,所剩的,卻是連兩年,都不足了,而且,這不足兩年裏,她還要有一半兒的時候換裝成納蘭述,給司馬玉授業……說起司馬玉來……白天時候,他急匆匆的跑來,紮了一頭,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沒了人影兒……該不會,是要去做什麼傻事罷?

算了,他那麼一個得皇帝溺愛的皇子,便是做了傻事,隻要不是謀反逼宮,皇帝也不會當真把他給怎麼樣了,至多,也就是關他幾天,讓他麵壁思過罷了。

要說,司馬玉逼宮……她可是怎麼都不會信的!瞧著如今,皇帝對他的倚重,估計,再有個一年半載,就該讓位給他了,謀反這種出力不討好,還未必就能成了的傻事,司馬玉那麼精明的一個家夥,怎麼可能去做?

直待後來,納蘭雪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司馬玉當真為了她,而打算去逼宮謀反,被司馬青關在了禦書房裏了整整一月,幾次自殘自傷,都未換得司馬青心軟,應下他的懇求之時……已是在這之後,又過了五年……那時,司馬玉已是莫國皇帝,她,已是五皇子司馬殤的正妃,兵臨,昭陽城下……

……

送走了翻牆離去的尚扶蘇,納蘭雪就回了自己的閨房之中,少少的吃了燕娘使人做來的早膳之後,便把納蘭籍和納蘭述兩人都“哄”了出去,讓他們各自回去補眠。

她跟尚扶蘇下了一夜的棋,棋逢對手,不覺光陰似箭,納蘭籍和納蘭述兩人,也是在一旁陪了整宿。

她是他們的寶貝妹妹,還沒嫁人之前,哪敢放心?

雖然,尚扶蘇這人,並不像是個壞人……但,事難保沒有萬一,單是這萬一,他們兩人,就賭不起!

“郡主,是不是瞧上這商皇了?”

給納蘭雪塞好了被角,燕娘壞笑著打趣了她一句,燕娘是擅棋的,在一旁觀看兩人對了整整十局,哪還會看不出,其中奧妙?雖說是給了結局在擺棋的,但,納蘭雪的落棋手法,已是沒了往日的淩厲,多了許多的柔軟,換句話說,她對這尚扶蘇,可是手下留情了不少的!

“就你話嘮!瞧等我睡醒了,殺你個片甲不留的,看你還敢不敢打趣我!”

嗔了燕娘一句,納蘭雪便卷起被子,蒙了自己的腦袋,背轉了身過去,許是心理作用的關係,跟尚扶蘇下棋的時候,就總覺得,他的棋風,跟千葉有些相似,但,仔細的去辨別,又不是全然一樣,這讓她有些欣喜,又有些苦惱,便決定,待今晚,跟他殺上一盤不順照棋譜的,再好好兒的推敲一番!

……

皇宮之中,樂妃得了俞氏送去的司馬曇的信,也沒啟封,就遣人把她攆回了納蘭府去,自司馬曇被罰麵壁思過,就沒少給她送些訴苦的信來煩,尋常無事的時候,她看一看,象征性的給她回兩句,捎點兒東西回去安慰一番,也就罷了,今日,竟是大半夜的,就使人來了!這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