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幽黑而靜謐,隱約傳來幾聲悠遠的蟲鳴。
一點燭火照亮一角。可以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忙碌,此女麵色蒼白,臉頰透著一股病態的潮紅。
“咳,咳,咳——”
女人飛快的捂住自己的口,傳出一陣壓抑的咳聲。轉過頭去,看著床上熟睡的孩子,咳聲愈發壓抑。中指,無名指,小指的夾縫不斷擠出鮮血,順著手掌滑至袖間。一點猩紅刺目。這便便是治療完之後回到小屋的沫,古道葬母子兩人。
“不!不!”床上忽然傳來驚恐的嘶吼,古道葬的手不斷晃動,“不要,不要離開我!”聲音充滿哀求。
沫蓮步輕移,移至床邊,抓住古道葬晃動的:“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雙手聲音如同一曲催眠樂,有著讓人安心之力。
此時是黎明,秦城霧蒙蒙的,一片混沌之色。
古道葬猛然做起,豆大的汗水滾下,眼睛失神的直視著前方。片刻,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一時竟多了幾顆水珠,輕輕把臉埋在手掌,聲音沙啞,略帶哭腔道:“愛哭鬼。”
收了淚水,看了看房間,沒有平日裏熟悉的身影。一陣惶恐湧上心頭,他很怕,那場夢會成為現實。
冰冷的雨打在自己的身體,感覺不到半分冰涼。自己抱著懷中冰冷的屍體,那是沫。沫微笑著,讓人感到安心。而自己看著沫的笑容,無助的哭泣,滿目蒼然,血淚打在了沫的麵龐。雨一直下,淹沒了自己的哭泣。
古道葬輕笑一聲,暗道自己傻,母親那麼強,怎麼會出事。
望了望窗外混沌的天,呢喃道:“看樣子要下雨了。”
“雨!”古道葬睜大了眼睛,艱難道。
手忙腳亂的穿起衣服,就向門口掠去。
“碰!”
古道葬被門彈了回來,不好的預感越加強烈。
一張紙從懷中掉出。
致阿葬:阿葬,早上好。很抱歉沒有陪在你身邊,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會很久回不來,你不要找我,也找不到我。我在房中施加了結界,結界不會太久,葉赫來了就會解開。我已拜托葉赫照顧你,但還是說一句,除了你自己,誰也別相信。阿葬,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阿葬,再見。我愛你,很愛很愛。
沫緊緊攥著那張紙,一步一步向前走,眼中紅意更甚。
“開什麼玩笑!”一拳轟在結界之上。
“哢擦!”
聲音如此清晰,不是結界裂開,而是古道葬骨頭碎裂的聲音。
古道葬好似沒有聽見,也沒有感覺,又一拳轟在結界之上。
“哢擦!”
又一拳。
“哢嚓!”
……
不知過了多久,雙拳已經無法揮動。
要停止了嗎,沒辦法了。
不,沒有拳他有腿,他有身體,一次又一次的撞在結界之上,血在流,流到眼中,一片紅色。他看不到未來,看不到母親,隻看到一片猩紅。
不知何時,竟下開了雨,淅淅瀝瀝的。
房屋之中也沒了動靜。
已經放棄了嗎?
沒有。
古道葬靠在結界上,額上有一道很大的傷口,不斷流出鮮血。
“力量。”
古道葬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顫抖的伸出手,輕輕在結界上畫著什麼,指尖閃著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