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家的房子地處村子中央,又是村中位置的最高點,於是乎村子裏的情形大多能夠盡收眼底。這時候,小男孩看見在這獵獵行走的隊伍之外,還有一些鬼怪們手持各色兵刃,蠻橫地闖入村民家中,慘殺著村民,於是乎整村一片哀嚎,這一切讓小男孩恐怖至極,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張猩紅的圓眼忽然在小男孩向外窺視的牆洞處出現,直嚇得小男孩媽呀一聲倒退到房屋的門口,可一驚未平又是一驚,慌亂間小男孩倒退摔倒雙手觸地的時候,小男孩摸到一手毛絨絨軟乎乎的東西,小男孩轉身定眼一看,哇呀一聲,不知何時,自己的門口居然趴著個全身漆黑體格健碩的猛虎,而這一嚇既突然又意外,將小男孩直接嚇暈了過去。
當金色的陽光透過清晨的薄霧照射在汪家村的時候,當一縷縷白煙如楚雲出黝般妖嬈地嫋嫋升起的時候,小男孩醒了過來,此時,忽然間發現自己躺著的地方沒了屋頂,沒了四壁,接著向下看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家裏的床上,而是躺在自己門口,也是村子最高處的一塊青石板上。
此時的村莊沒了以往的雞鳴與狗叫,有的隻是死一般的寂。
“醒了,師父,這男孩醒了”。一個青年模樣的道士向不遠處的一個清瘦長須的老道士喊了一聲。
小男孩揉了揉眼,一臉迷茫的睜開眼向四周望去,他不敢相信,一夜之間,自己的房子沒了,自己不是何時躺在門口的一個青石板上,然而,更不敢相信的是,他的眼前,滿是死去的汪村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滿目皆是,很是滲人。小男孩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時看見一個銀發長須的道長向他走來,便畏縮地向後靠了靠。
老者走到小孩的身邊,問了句:“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喏喏的說:“汪、汪實緣。”
“汪實緣,好名字,你的父母呢?”那老道士問了句後,向周圍看了看,似乎在問死在周邊的那個是他的父母。
可是汪實緣連頭也沒抬地回答說:“不知道。”
老道士聽了這話一臉的迷惑。
“不知道。”這時一旁的那個年少道士附和了句,帶著極大疑問又說:“你是不是昨晚被嚇傻了。”
汪實緣雖小,卻也聽出來年少道士的意思,連忙補充說:“我、我不傻,我真不知道我父母在哪,我的父母兩三年前就失蹤,不知去了哪裏,在這個村子裏,隻有我一個人。”
汪實緣的話讓道士們吃驚卻又認為正常,吃驚是因為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是個孤兒,而認為正常則是因為當這孩子醒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哭喊著尋找自己的爹娘。整個汪村上上下下近百口子,無論大小亦無論男女無一幸免的死去,而且每個死狀怪異,死者的身上無一處傷口,這著實讓人匪夷所思,也無不讓老道士奇怪。可是最最奇怪的是為什麼全村人都沒有逃過此劫,偏偏眼前這個7-8歲的孩童幸免於難?於是老道士走近,勾下身子說:
“問你一個問題,汪實緣,昨晚的事情你還記得嗎?看沒看見什麼可怕的事?”。
此話一出,這個孩子立馬緊張起來,嘴唇哆嗦,老道士上前用他那溫暖的大手握了握汪實緣的小手,暖心的說:“別怕。”目光慈祥。
就在老道士握住汪實緣的小手的時候,汪實緣的心中升起無比的溫暖和溫馨,自從父母離開了自己,再沒有人這樣對待過自己,雖然說汪村上上下下說起來都是自己的親戚,或是叔伯或是姑嫂,但是這幾年來,沒有一家人家這樣對待過自己,也沒有一家人在意過自己的死活。在這幾年裏,自己就龜縮在這破舊殘缺的屋簷下飽一頓餓一頓的過著一天又一天。如今有了這麼一隻大手在自己的手掌間婆娑,這讓汪實緣無比的暖心和信任。於是,汪實緣就將昨晚自己看見的陰兵、鬼怪包括最後自己見到的黑虎一並說給了老道士。
老道士聽後捏了捏自己的長髯,十分詫異地看了看眼前這個小孩,接著又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孩的身子骨和後頭蓋骨。然而似乎並不理想般又搖了搖頭,過後,什麼也沒有說。